第22章 救命之恩（3 / 4）

小六惊魂未定，脚步虚浮。

二驴子看他那副怂样，啐了一口，阴阳怪气地低声骂道：

“妈了个巴子，菩萨心肠运气也挺他娘好，咋没让那土球子一口送走呢？留这儿也是个废物点心！”

或许是常年跟着这群凶悍的大汉，年龄的隔阂让他无法真正融入，小六下意识地挪到了被傻牛扛着的赵浩东旁边。他声音带着点后怕的颤抖，低声说：

“谢……谢了。”

赵浩东被颠得难受，但还是勉强回应：

“没关系……你也帮过我。”

他顿了顿，看着小六稚嫩却带着风霜的脸，好奇的问：

“你看起来是个好人，而且……和我差不多大，为什么……为什么不上学？还跟着他们？”

小六抬头飞快地瞥了一眼前面的疤脸大哥几人，见他们只是冷笑。

并没阻止的意思，疤爷大概觉得这海外来的小子天真得可笑。

他便壮着胆子回答：

“你懂个啥……要不是那年疤爷从冰窟窿里把俺捞上来，早喂鱼了，俺这条命就是疤爷给的。”

他声音低了下去：

“学校早些年就黄了，在复课时，俺也没啥机会念了，认几个字，还是疤爷早年教的。”

沉默了几秒，小六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突然快走几步，对疤脸大哥说：

“疤爷！咱……咱们把他放了吧！或者让傻牛看着他几天！傻牛傻乎乎的，啥也不懂，肯定不会暴露咱们！反正公安也摸过来了，带着他，咱们指定跑不快，也到不了地方了！那位掮客不是催得紧吗？”

他说完，还天真地回头看向赵浩东，求证似的问：

“俺们放了你，你……你不会指认俺们的，对吧？”

“俺操你娘的！”

二驴子终于忍不住了，一巴掌狠狠扇在小六后脑勺上，打得他一个趔趄，

“你他娘又搁这儿滥发什么菩萨心肠？脑子让驴踢了？”

他指着赵浩东骂道：

“他那俩同伙，俺开了瓢，死活不知！这仇都结下了，还能放虎归山？”

他眼珠子一转，觉得小六后半句倒是提醒了他，唰地掏出匕首，恶狠狠地说：

“大哥，这小六说得对，这洋崽子现在纯属累赘！干脆，就地‘插’了埋这儿，一了百了！”

他比了个割喉的手势。

赵浩东虽没听懂“插了”这个黑话，但眼前闪着寒光的匕首、那个抹脖子的动作，再加上再清晰不过的“埋了”，几个信息瞬间在他脑中炸开，这是要下死手！他吓得魂飞魄散，脸瞬间惨白如纸。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疤脸大哥身上，等他决断。

只有老猫像看白痴一样瞥了二驴子一眼，心里明镜似的：

大哥要是真想灭口，之前还费劲让采药救人干嘛？

疤脸大哥面沉如水，思绪飞转。

按计划，他是想挟持赵浩东到公海甚至小鬼子的地界再放人，这样，事后经美利坚交涉就算对岸那边雷霆震怒。

一来任务己经达成，二来他们手上没沾美利坚的血，这就留下了回旋的余地。

对方碍于情面，不至于为了个受场惊吓的大活人，就跟他们不死不休。

二驴子见大哥沉默，以为他被说动了，更加起劲地嚷嚷：

“大哥！刚才下山的时候，癞子可都跟我透了！你不杀他，不就是忌惮他这美利坚的身份，怕过去了不好交代吗？”

他越说越激动，手舞足蹈：

“咱现在手里有美子！等蹽出这个破地方，天高皇帝远，哪儿去不得？你那‘货’，随便找个码头卖了，够咱快活半辈子了！还管他娘的什么美利坚丑利坚！”

一旁的癞子一听二驴子就这么把自己“卖”了，脸色“唰”地变了，心里暗骂：

“二驴子俺日你祖宗！你他妈嘴上就没个把门的！这话能当着这么多人面秃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