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1章 有妻东来(4 / 5)
声,气息渐匀:“若果真只为分一杯羹,倒还易与。如今西欧罗巴公司与东美洲公司正值用银之际,我正盼着他们能投注资财,共图发展。
唯恐这些人为党争之故,定要将海权陆权强分畛域,非要争个孰先孰后。若到那般田地,彼此牵制,互相掣肘,岂不误了开拓海疆的良机?那才是真正的心腹之患。”
郑秋微微耸肩,唇角泛起一丝无奈:“眼下情势,分明正是如此。女帝麾下多是陆权优先之论,皆道大华疆域已极辽阔,官员分派尚且不敷使用,若再扩张,恐难治理。
况且南疆战事势如破竹,张肃、李溟统领大军,眼看就要将孔雀帝国尽数平定。
朝堂之上为此争论不休,有人主张该当纳其疆土,有人却觉鞭长莫及。这般情势下,自然更不愿见你在西境另启战端。
而那主张海权优先的,以石介师兄为首,商税关税实乃新政命脉,亦是新党立足的根本,他们自然极力主张继续开拓海疆。
两派各执一词,在朝堂上争执不下,已有数回险些动起手来。”
杨炯闭目揉额,眉宇间尽是疲惫之色:“海事兴起,必然会与传统的农耕文明产生冲突。如今大华的生产力尚未跟上,新政的推行又过于急切,出现这样的争论与党争,虽是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言语间满是怅惘,“终究是……步子迈得太大些了。”
这般说着,杨炯又将父亲书信展开,目光凝在范汝为叛乱那段文字上,蹙眉道:“这范汝为究竟何等人物?千余乌合之众便能割据闽地?福建虽素称‘兵家不争之地’,然厢兵也有数千,剿灭这等草寇理应不在话下,何至于非要我星夜回京?”
郑秋闻言,不由得冷笑一声:“你何必在此装痴作呆?老爷子这般安排,其中深意你当真不知?”
见杨炯默然不语,便索性将话挑明:“你远在西域,朝中无人能制衡石介师兄。老爷子身份特殊,若公然表态,难免被各方过度揣测,卷入党争漩涡。叶师兄老成持重,是老爷子留给咱们儿子的盛世之相,非到万不得已,断不会与石介师兄正面相争。
可石介师兄那个倔脾气,你我最是清楚……”
郑秋略顿一顿,纤指轻叩案几:“折中法推行数十载,士绅以粮易引,早已结成铁板一块的利益网。如今石师兄要废此法,改设‘盐运提举司’统购统销,盐价皆由中枢核定,这岂不是断人财路?
那些垄断盐引的豪族,如苏州范氏、杭州钱氏之流,现下要将盐引折作官债,三年分期兑付,明为兑换实为削夺,他们岂会坐以待毙?”
“更不必说方田均税新规!”郑秋语气渐沉,“专为清查江南隐田而设。派去的方田官多是气盛的新锐之辈,与地方通判联手,逐县清丈圩田,按实亩征税。
隐田逃税者竟要‘亩罚三税’,田产半数充公。士绅盐商利益相连,自然要抱团反扑,这叛乱……不过是迟早的事。”
杨炯听至此处,胸中郁气难舒,冷声道:“这个石介,真真是个拗相公!临行前我千叮万嘱,废除折中法虽是要务,须得待八横八纵的官道贯通后再行推行。
不然那些崇山峻岭、偏远之地,朝廷如何将食盐运抵百姓手中?届时民间缺盐,怨声四起,反倒坏了新政根基。
他怎的就这般急功近利!”
“还不是那王若钦日日作祟。”郑秋轻叹一声,眉间倦意更深,“自你离京,此人在《长安日报》连篇累牍指摘新法弊端,煽动朝野物议。
石介师兄与他一党在朝堂上争执不休,几度险些动手。
石介师兄急于展现新政之绩,以堵悠悠众口,这才乱了方寸。更兼你不在朝中坐镇,无人能调和鼎鼐,这矛盾自然愈演愈烈。”
杨炯轻叹,知道郑秋所言俱是实情。
要知道,杨炯在大华朝中身份特殊,既是梁王嫡子,又与女帝渊源颇深,更兼军功赫赫,威望日隆。
朝中不少新晋官员皆是他亲手擢拔的进士,向来唯他马首是瞻。更要紧的是,许多父亲不便明言之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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