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沙古拉篇-1-毒沼孤雏(2 / 3)
地推移。沙古拉像一株寄生在毒沼中的怪异植物,顽强而孤独地生长着。
他学会了观察。黄色的瞳孔,如同最精密的探测器,扫视着沼泽的每一个角落。他能分辨出哪种气泡破裂时带出的紫色瘴气具有强烈的神经麻痹效果,需要避开;哪种冒着红色蒸汽的泥潭下方,可能栖息着能喷射腐蚀性毒液的“喷酸蟾”;哪种看似无害的、散发着甜腻香气的荧光蘑菇,其孢子一旦吸入,会在数小时内引发内脏溶解。他观察着“棘背水虿”如何用带倒钩的节肢捕捉更小的浮游毒虫,观察着“腐囊巨蜥”如何潜伏在淤泥中,等待粗心的猎物靠近。
他更学会了利用。他的小手,逐渐变得有力,能够扒开坚硬的毒苔藓,挖掘出深藏在”敏感的触须,采摘到它们顶端那蕴含着高浓缩能量的、剧毒却也最能果腹的“脓浆果”。他甚至学会了如何巧妙地激怒一种名为“哨兵毒蜂”的小型生物,让它们倾巢而出攻击路过的、体型比他大得多的“掘地腐兽”,他则趁机捡拾两者争斗后遗落的残骸。
有一次,他不小心被一种名为“影梭”的毒虫的尾刺划破了手臂。伤口瞬间变得乌黑,剧痛和麻痹感迅速蔓延。沙古拉没有惊慌——在这片沼泽,惊慌意味着死亡。他强忍着不适,拖着逐渐失去知觉的身体,爬向一片生长着不起眼的、边缘呈锯齿状的灰蓝色叶片的植物。他用牙齿艰难地啃咬下几片叶子,混合着身旁泥沼里富含特殊矿物质的污泥,胡乱地敷在伤口上。一股清凉感取代了灼痛,乌黑的色泽开始缓慢消退。他躺在那片污泥中,感受着身体与毒素的抗争,整整一天一夜,才勉强恢复了行动能力。这次经历,让他深刻理解到,毒与解药,往往相伴相生。
他的“玩具”,是那些失去活力的毒虫甲壳,或是被风干的毒囊。他会用尖锐的石片,在这些坚硬的“玩具”上刻画,模仿着他观察到的生物形态,或是毫无意义的、只有他自己能理解的纹路。他没有玩伴,唯一的“互动”,便是与那些试图将他视为猎物的沼泽生物之间的生死搏杀。每一次成功的狩猎或惊险的逃脱,都让他对“毒”的掌控和理解更深一层。
这种与环境融为一体的、近乎残酷的生存方式,塑造了他孤僻、谨慎且极度不擅言辞的性格。他习惯了寂静,习惯了独自思考,习惯了用行动而非声音来表达一切。他的世界,只有色彩斑斓的毒瘴,只有翻涌不息的泥沼,只有永无止境的生存挑战。他如同毒沼本身,沉默,危险,内里却蕴含着外人无法想象的、属于他自己的独特法则与生命力。
然而,命运的丝线,并不会永远让他局限于这片腐臭的摇篮。在他大约相当于阿瑞斯星标准时间六、七个周期轮转的年纪时,一场意外,或者说,一次必然的“接触”,到来了。
那是一个与往常并无二致的“日子”。天空依旧是昏黄与暗紫的混合体,毒瘴如常翻涌。沙古拉正潜伏在一片相对清澈的、冒着咕嘟气泡的酸性水潭边,等待着一种名为“银线水蛇”的生物出现。它的毒腺,对于正在成长的他来说,是极佳的补品。
突然,天空的色泽被某种外来之物强行改变了。一阵低沉、压抑,完全不同于风声或雷暴的轰鸣,穿透了厚重的大气层。紧接着,一道粗壮的、带着金属质感银灰色的光柱,如同天神掷下的长矛,粗暴地撕裂了斑斓的毒瘴帷幕,笔直地照射在距离沙古拉藏身处不远的一片高地上。光柱所及之处的毒瘴,如同被灼烧般剧烈翻滚、退散,连泥沼都似乎在这陌生的能量下微微震颤。
沙古拉立刻蜷缩起身子,将自己完全埋入身旁一丛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恶臭蕨”之下,只留下一双黄色的瞳孔,警惕地透过蕨叶的缝隙,望向那异常的光源。
光柱中,一个梭形的、泛着冷硬金属光泽的庞然大物,缓缓降下,最终稳稳地悬浮在离地数米的高度。它与他所知的任何沼泽生物都截然不同,没有生命的气息,只有一种令他不适的、纯粹的机械感与能量波动。舱门无声滑开,几个身影走了出来。
他们穿着完全包裹全身的、银灰色与深蓝色相间的密闭防护服,头盔上的目镜闪烁着幽光。他们的体型匀称,动作协调而高效,与黑蟾星上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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