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库列斯克篇-2第一次崩塌(2 / 6)
口狭窄得仅容一人匍匐通过,内部则如同其名,蜿蜒曲折,时宽时窄,顶壁低矮,时常需要弯腰甚至爬行。岩壁湿滑,渗出的带着硫磺味的酸性水珠不时滴落在他们的防护服上,发出“滋滋”的轻微腐蚀声。光线在这里更加稀缺,他们头盔上的光束是唯一的光源,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切开一道道有限的光明,光柱中,粉尘如同疯狂的微型生物般舞动。
库铎走在最前面,他的身影在晃动光束的照射下,在怪石嶙峋的岩壁上投下巨大而扭曲的影子,如同一个在黑暗中开辟道路的远古巨灵。库列斯克紧随其后,再后面是库鲁姆、库岩(那个曾经因制造噪音而受罚的年轻矿工,如今已是队伍里的骨干之一),以及其他八名矿工,包括一个名叫库莉的女性矿工,她以灵巧和细心着称,负责记录矿脉数据和设置临时标记。
队伍的行进极其缓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除了钻机待机的低沉嗡鸣和沉重的呼吸声,只有脚步声——被刻意放轻、努力适应地面情况的脚步声,以及偶尔工具碰撞到岩壁时,人们会立刻屏住呼吸的瞬间寂静。库列斯克全身的感官都处于高度警觉状态。他的脚底透过厚重的矿工靴底,感受着地面的每一次轻微震颤,分析其来源和强度;他的耳朵过滤着各种声音,从远处其他作业面的模糊噪音,到近处岩层内部任何不祥的异响;他的鼻子分辨着空气中复杂的气味矩阵,警惕着任何预示着危险气体泄漏或者岩层结构性变化的异常味道。
“停。” 库铎的声音从前方的黑暗中传来,不高,却像一道无形的墙,让整个队伍瞬间凝固。
所有光束瞬间集中到库铎所指的方向。前方大约二十米处,矿道在这里形成了一个稍微开阔的“厅”,但顶壁却异常低矮,并且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如同干涸河床般的深色裂缝。一些细小的碎石正持续从裂缝中簌簌落下,在光束的照射下,如同下着一场无声的、不祥的黑暗之雨。
“压力异常区,” 库铎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但熟悉他的人都听出了其中的凝重,“库鲁姆。”
库鲁姆跛着脚,慢慢挪到队伍前列,和库铎并肩站立。他取下腰间的探测棍,开始有节奏地、轻轻地敲击不同区域的岩壁,同时将耳朵紧紧贴上去,闭着眼睛,眉头紧锁,整个人仿佛与岩石融为了一体。库列斯克和其他人一样,屏息凝神,连心跳都似乎放缓了。时间在寂静和等待中,仿佛被拉长、粘稠化了。
几分钟后,库鲁姆缓缓抬起头,睁开的眼睛里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不行,库铎。这里的结构比我们想象的更糟糕。像一团被虫子蛀空了的烂木头,看着还有点形状,里面已经千疮百孔。共振点太多,任何稍大一点的振动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库铎沉默着,头盔光束在那片危险的顶壁上缓缓移动,像是在权衡。开采炽能晶核的任务很重要,但队员的生命更重要——这是深植于他,也深植于每一个资深矿工心中的最高秩序。
“绕道?” 库岩在后面小声提议,声音里带着不确定。
“地图显示,这是唯一可行的路径,” 库莉的声音从队伍中段传来,她正看着手腕上的便携式矿脉扫描仪,尽管屏幕上满是干扰纹,“两侧都是超高密度岩层,钻穿它们需要的时间和我们重新勘探一条新矿脉差不多。”
空气仿佛变得更加沉重。放弃,意味着任务失败,可能影响到整个居住点下一个周期的能量配给份额。强行通过,风险巨大。
“加固,缓慢通过。” 库铎最终做出了决定,声音沉稳,不容置疑。“库列斯克,库岩,把备用液压支柱抬过来。库莉,计算最佳支撑点。其他人,后退到安全距离,保持警戒。”
命令被迅速而无声地执行。库列斯克和库岩从队伍后面抬来了沉重的、需要两人合作的液压支柱。这种支柱展开后可以顶住矿道顶壁和地面,提供临时支撑,但在这种结构不稳定的区域,能起到多大作用,谁心里都没底。汗水从库列斯克的额角滑落,混合着岩尘,流进他的眼睛,带来一阵刺痛,但他不敢抬手去擦,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和库岩的配合上,确保支柱在搬运过程中不会产生任何不必要的碰撞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