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针沉江底,人上绝峰(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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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柳文谦喘着气,声音沙哑却坚定,“但涪翁先生点拨之法,我悟到一处,今日必须一试!此法,或可以水气为引,将针力更温和地导入脏腑深处!”

众人闻言一片哗然。

针就是针,如何与水气相合?

柳文谦却不解释,只是让人取来几片打薄的铜片、几根中空的竹管和一壶温热的药酒。

他亲手将这些东西组装成一个奇特的“水针器”,一头是针,一头是连着竹管的铜制小壶。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他褪去上衣,露出瘦骨嶙峋的后背,让村民将针尖对准自己的肺俞穴。

而后,他亲自将温热的药酒倒入铜壶,药酒遇热化作雾气,顺着竹管缓缓注入。

雾气入体的瞬间,柳文谦全身剧烈抽搐,仿佛有万千根无形的尖刺在体内搅动。

村民们吓得魂飞魄散,就要上前拔针。

可就在此时,柳文谦猛地咳出一大口黑血,随即,他原本急促的呼吸,竟奇迹般地平顺了三分!

一个曾跟涪翁学过艾灸的老汉,颤抖着手指着那水针器上方蒸腾的白雾,失声道:“这……这不就是气吗?这像极了程师兄提过的‘气行三焦,通达内外’的道理!”柳文谦闻言,咳着血,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老丈说得对。这并非我一人独创之法,而是涪翁先生撒下的种子,在我们这些人心里,共同悟出来的果啊!”

与此同时,程高终于攀上了那座孤高的绝壁。

可寒泉之畔,空空如也,师父的身影杳无踪迹,只在泉边留下一堆尚有余温的灰烬,以及半截被烧得焦黑的竹针柄。

他心中一沉,正茫然四顾,忽然听到绝壁深处的山洞里,传来一阵沉闷而有节奏的撞击声。

他心头大骇,不及多想,发疯般冲入洞中。

眼前的一幕让他目眦欲裂——师父涪翁,竟正用自己的额头,一次又一次地猛撞着坚硬的石壁!

鲜血顺着他的额角流下,染红了衣襟,可他仿佛不知疼痛,口中还念念有词。

“师父!”程高嘶吼着扑上前,死死抱住涪翁,“您这是何苦!您这是要做什么啊!”

涪翁被他抱住,缓缓回过头。

程高一愣,因为他看见师父的眼神清明如洗,没有半分癫狂,反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与澄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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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儿,”涪翁的声音平静而有力,“非我撞壁,乃壁撞我心。我为这石壁中的死物困了三十年,执着于复原典籍,今日方才知晓,真正的医道真经,不在石中,而在民间!”

说罢,他轻轻推开程高,弯腰从地上拾起一块尖锐的碎石,转身在那片被他亲手烧出残稿的焦土之上,一笔一划,刻下了八个大字:万民执针,即是真经。

字成之时,风云突变。

涪翁缓缓立于崖顶,望向下游。

夜幕降临,村落中家家户户的灯火次第亮起,如散落人间的星辰。

在那一扇扇窗棂之后,竟都映照出一个个执针练习的剪影。

涪翁笑了,那笑容里有欣慰,有释然,更有决绝。

他解下自己的外袍,撕成长长的布条,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布条上飞快地写下三行血字。

而后,他将布条紧紧系在一只不知从何处寻来的竹鹞之上,奋力将其抛入云端。

程高仰头望去,只见那竹鹞承载着血色讯息,穿透浓重的夜雾,直直朝着一个他无比熟悉又无比遥远的方向飞去——那正是大唐国都,长安!

他心头猛地一震,师父这是……这是要将这燎原的火种,直接投向权力的中心?!

他正想开口追问,却忽然感觉脚下的大地剧烈地颤抖起来。

崖壁深处的山洞,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轰然崩裂之声!

紧接着,一道磅礴无匹的赤色光柱,自洞底冲天而起,撕裂夜幕,贯通星河!

程高被这股力量震得连连后退,骇然望去,只见那光柱之中,竟浮现出无数个模糊的人影:有持着汤匙为孩童刮痧的老妪,有在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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