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阉宦初窃柄(7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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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罩着一层阴云。

“果然……还是不可避免地走到了这一步。”袁薇叹了口气,将手中一直端着的、已然微凉的茶盏轻轻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磕碰声,在这寂静的厅堂里显得格外清晰。

戚睿涵脱下那身沉重的朝服,换上一件宽松的深色常服,仿佛想卸去朝堂上带来的压抑。他声音低沉,将朝会上的情景,从司马门如何率先开口,到李岩如何挺身而出、慷慨陈词,再到司马门如何恶毒反击、以“轻慢天子”相挟,最后到新皇那令人失望的裁决,详细地说了一遍,没有遗漏任何细节。“……司马门已然撕破脸皮,不再需要任何掩饰。他如今挟持陛下,以天子之名行揽权之实,权势熏天。李岩阁老今日受此大辱,身心俱损,怕是……唉,士气已折,难复旧观了。”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沉重地摇了摇头。

刘菲含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司马门这是公然窃权,而且手段如此狠辣。他今日能凭借莫须有的罪名逼退德高望重的李阁老,明日就能罗织更可怕的罪名,清除任何他视为障碍的异己。大顺的朝局,恐怕从此多事,再无宁日了。”

“我们必须想办法制止他!”白诗悦语气急切,带着不甘,“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这个阉人祸乱朝纲,把这个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江山弄得乌烟瘴气?重蹈明朝覆辙吗?我们穿越而来,难道就是为了见证这一切?”

刁如苑相对冷静,她揉了揉眉心,摇了摇头,分析道:“谈何容易。诗悦,你的心情我明白,但眼下形势比人强。他掌控着内廷,把持着沟通内外的所有渠道,牢牢握着陛下,名义上代行的是皇帝职权,占据着大义名分。我们虽有爵位,戚大哥更是光禄大夫,但并无实际干预朝政的权力,手中无兵无卒,在朝中也无根基党羽,如何与他正面抗衡?除非……”她顿了顿,声音更低,“除非能说动军中那些尚有影响力的老将出面,联合上奏,或者,能找到机会,让陛下亲眼看清司马门的狼子野心和真面目。”

董小倩轻声道:“军中那些老帅,如李过将军、刘宗敏将军等,大多已按照先帝晚年之意,交出兵权,虽有爵位尊荣,但已远离中枢,如今只怕多是明哲保身,不愿再卷入朝堂纷争。而陛下……他对司马门的依赖和信任,是自小养成,根深蒂固,恐怕不是我们在外围几句谏言,或者一两次偶然事件就能轻易动摇的。”

厅内再次陷入长久的沉默。一种深切的无力感在空气中弥漫,沉重得几乎令人喘不过气。他们见证了这个王朝从混乱中诞生与崛起,或多或少参与了它的开拓与辉煌,甚至为之注入过新的知识与理念,如今却要眼睁睁看着它可能在一场内部权力的癌变中,滑向动荡与衰败的深渊。而这黑暗的序幕,才刚刚拉开。

……

司礼监值房内,门窗紧闭,隔绝了外面的光线与声音,只有几盏宫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

司马门已换下了那身刺眼的孝服,穿着一身暗紫色、绣着隐晦缠枝纹的常服,坐在铺着厚厚软垫的黄花梨木圈椅上,手指轻轻敲打着光滑的扶手。段正华小心翼翼地为他斟上一杯刚沏好的、热气腾腾的雨前龙井。

“干爹,今日真是大快人心!”段正华脸上堆满了谄媚与兴奋的笑容,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细,“那李岩,平日里自命清高,眼高于顶,从不把咱们内侍放在眼里,动辄以祖制压人。今日在干爹面前,在满朝文武面前,还不是得像条落水狗一样趴着认罪?真是狠狠煞了他的威风!”

司马门接过茶杯,用杯盖轻轻拨弄着浮起的翠绿茶叶,脸上没有任何得意的表情,反而在跳动的灯影下显得更加阴沉、深邃。他呷了一口茶,任由那微苦的滋味在舌尖蔓延。

“李岩……”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凶光毕露,如同暗夜里燃起的鬼火,“他今日虽暂时低头,是迫于形势,但其心必不服,其党羽必不甘。他在清流中威望太高,门生故旧遍布朝野各省道,科道言官多视其为楷模。有他在,有他们这一党人在,咱们就永远别想真正掌控外廷,永远有人在一旁指手画脚,掣肘为难。”

段正华凑近一步,身体弓得更低,压低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干爹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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