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将星黯京华(3 / 6)
着困惑的眼眸,看了看董小倩,又望向戚睿涵,有些不解地低声问道:“自保?他们一个个都是为大明……哦不,为大顺立下汗马功劳的元勋,陛下难道还会……鸟尽弓藏吗?”她终究没把更直白、更残酷的“兔死狗烹”这个词说出口,但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里,已经清晰地表达了这层忧虑。
袁薇接过话头,她的历史知识在此刻发挥了关键的串联作用,她调整了一下坐姿,使得自己面对众人,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洞察历史的冷静:“诗悦,你忘了睿涵之前闲暇时给我们详细讲过的明朝旧事了?洪武朝,懿文太子朱标病逝后,太祖朱元璋为了给年幼孱弱的皇太孙朱允炆铺平道路,扫清一切潜在的威胁,可是不惜发动了蓝玉案,牵连甚广,多少位在开国战争中叱咤风云、功勋卓着的将领,最终未能善终,血染刑场。前车之鉴,殷鉴不远啊。吴三桂、李定国他们,哪个不是在尸山血海里滚打出来的人精,哪个不是对权力场上的险恶有着刻骨铭心的认识?岂能不怕陛下为了确保皇太孙顺利继位,而效仿故事?”
戚睿涵赞许地看了袁薇一眼,她的分析总是能切中要害。他沉声道:“袁薇说得不错,历史虽然不会简单重复,但往往押着相似的韵脚。陛下虽是千古罕见的雄主,起于草莽而富有天下,胸襟气度非寻常帝王可比,但皇权之下,最难测的便是帝王之心,尤其是在涉及权力传承、国本稳固的关键时刻。李锦太子在时,他既是法理上毫无争议的继承人,自身又有足够的威望、能力和手腕驾驭这些骄兵悍将,平衡各方势力,陛下自然可以相对放心,乐见其成。如今太子不在了,皇太孙李来亨虽然年轻有为,在近年的北伐罗刹和上次漠北之战中都表现出了不俗的军事天赋和勇气,在年轻一代军官中也积累了一些声望,但毕竟资历尚浅,功勋、人脉、威望远不及这些叔伯辈的老将,就像一棵尚未长成的树苗,难以遮蔽所有的风雨。”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专注的脸庞,继续深入分析:“陛下舐犊情深,对来亨定然爱护有加,正因如此,为了确保皇权能够平稳过渡,为了给来亨创造一个没有强大藩镇威胁、相对易于掌控的稳定局面,他会做出什么决断,谁也不敢保证。削权?架空?还是更激烈的措施?吴三桂他们这些人,嗅觉何其灵敏,与其等到陛下可能采取的、或许不那么体面的手段落到自己头上,不如主动请辞,交出兵权,以一种恭顺谦卑的姿态,表明自己绝无拥兵自重之心,只求能保全功名与家族,得以善终。这是他们在当前局势下所能做出的、最符合自身利益的选择,是历经风雨沉淀下来的智慧,也是一种深沉的无奈。”
刘菲含一直安静地听着,她的面前甚至摊开了一个小本子,偶尔会用一支炭笔在上面写下几个关键词或者简单的符号,这是她作为理科生、习惯于理性分析和逻辑推演的习惯。
这时她抬起头,扶了扶并不存在的眼镜,用她那特有的、不带太多感情色彩的平静语调分析道:“从控制变量的角度看,这确实可以理解为他们在当前信息不对称和潜在风险下的最优解。主动消除自身最大的、也是最容易引起猜忌的不确定性因素——兵权,来换取自身和家族的长期安全。而且,值得注意的是,这是一种集体行为,法不责众,陛下即便内心深处确实有借此机会收拢兵权的打算,面对如此整齐划一的请辞,也不好单独对某个人发难,反而更可能顺势应允,并或许会加以厚赏、虚衔荣衔,以示皇恩浩荡,安抚众多功臣元老之心,避免引起更大的动荡。”
“菲含看得透彻,将其中利弊剖析得很清晰。”刁如苑缓缓开口,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在商海沉浮多年历练出的冷静与警觉,她的手指交叉放在桌面上,指节因为微微用力而显得有些发白,“功臣们审时度势,明哲保身,从他们的立场来看无可厚非。而陛下若能顺利收回兵权,集中皇权,看似朝局能够平稳过渡,皇权能够更加巩固。但是……”她顿了顿,目光变得异常锐利,缓缓扫过书房内的每一张面孔,仿佛要确认每个人都意识到了她接下来要说的内容的严重性,“事情的发展轨迹,恐怕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甚至可能潜藏着更大的危机。”
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在她身上,书房内的空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