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京城鼓声(4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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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器,社稷之本,绝不容许此等宵小之辈肆意玷污!”

“臣,领旨!”戚睿涵与关震齐声应道,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清晰。

“将方杰民暂且安置,好生看顾,不得怠慢。”李自成最后吩咐了一句,便宣布退朝。

百官山呼万岁,依次退出建极殿。那沉重的登闻鼓声虽已停歇,但它所引发的波澜,却刚刚开始扩散。

退朝后,关震与戚睿涵不敢有片刻延误,甚至来不及回府换下朝服,便径直赶往位于皇城西侧的刑部衙门。穿过重重门禁,踏入那肃穆甚至有些阴森的官署区域,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卷宗墨牍和旧日案件沉淀下来的冷峻气息。

关震的直房内,他立即命亲信书吏去调取所有与天津卫牛风案相关的卷宗。不多时,几名书吏抱着厚厚的几摞文书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宽大的梨花木公案之上。卷宗堆叠起来,几乎遮住了半面桌案,散发出陈年纸张和墨汁混合的独特气味。

关震与戚睿涵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两人分别在公案两侧坐下,屏退闲杂人等,只留一名可靠的书吏在门外候命。

关震首先拿起最上面那份,是刑部最终的归档摘要和结案陈词。他快速浏览着,眉头渐渐锁紧。戚睿涵则从底层抽起,那是天津县衙最初的报案记录、现场勘验单以及最初的证人口供。他看得尤为仔细,手指逐行划过泛黄的纸页。

“元芝,你看这里,”关震将一份卷宗推到戚睿涵面前,指着其中一段,“这是天津府上报的牛风病故详情。记录显示,其在秋决前约半月,于狱中突发恶疾,记录为‘急症风寒’,症状伴有高烧不退、剧烈咳嗽乃至咳血。狱中延请了当地‘李记药堂’的一位李姓郎中诊治,但无效,三日后身亡。之后,由仵作王三验明正身,出具格目。”

戚睿涵接过,凝神细看。卷宗记录看上去确实环环相扣,逻辑自洽:牛风纵马伤人,事实清楚,有多名街坊邻里的证言相互印证,判斩监候符合《大顺律》的量刑规定。关于其病故,从发病、延医、死亡到验尸,每一步都有记录,有相关人员的画押确认。特别是那份验尸格目,虽然文字略显潦草,但项目齐全,描述了尸体的大致特征,并给出了“因急症风寒,热毒攻心而亡”的结论。

“关大人,您看这验尸格目,”戚睿涵指着其中描述尸体状况的部分,沉吟道,“上面写着‘面部因热症略有浮肿,口鼻处有干涸血沫,周身皮肤触之犹有余热,别无其他明显外伤’。描述……颇为笼统。而且,旁边有一行小字备注,‘因死者家属悲痛,再三恳请,兼恐疾疫扩散,经上官核准,未行剖验,即行收殓’。”

关震凑近看了看,手指在那行小字上点了点,眉头锁得更深:“嗯,此举……虽不合最严谨之法理,但在地方实务中,却也属常情。若非有明显他杀嫌疑,一般病故囚犯,家属强烈请求尽快入土为安,官府考虑到狱中环境、避免疫病流传等因素,多半会准予尽快下葬。单从这文书程序上看,确实……看不出太大破绽。”他放下卷宗,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语气中透着一丝疲惫。

戚睿涵没有立即接话,他又拿起记录狱中诊治经过和狱卒值班情况的文书,仔细对照着日期和人名。“关大人,方杰民所述的关键,在于那个茶馆钱婆,以及她口中那个‘在监牢当差的远房亲戚’。牛家若行偷梁换柱之事,监牢内部必有接应之人。此人,或许就在这些值班狱卒,或是参与验尸的仵作之中。找到钱婆和她那个亲戚,是打开缺口的第一步。”

“元芝所言,切中要害。”关震深以为然,他深知这类案件,卷宗往往被做得天衣无缝,真正的突破口常在卷宗之外的人心与利益链条上。他立即唤来两名在门外候命的心腹捕快。这两人,一个叫黄虎,约莫三十五六岁,面色黝黑,目光锐利,是刑部有名的老资格,经验丰富,熟悉各地情况;另一个叫孙龙,年纪稍轻,二十七八岁,身形精干,动作敏捷,以追踪和擒拿见长。

“黄虎,孙龙,”关震神色严肃,沉声吩咐,“你二人即刻动身,挑选快马,日夜兼程,赶往天津卫。首要目标,是找到一名叫钱婆的茶馆店主,她是方杰民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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