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滇南惊雷(4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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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力量,此等忠贞与坚韧,方真正令人敬佩。”他又转向那嵩,语气诚恳,“这位想必就是义薄云天的那嵩头人?久闻头人深明大义,不畏强暴,收留沐国公,保境安民,力抗沙逆。此番义举,保全云南一丝元气,必当名载史册,为后世景仰。”

那嵩闻言,哈哈一笑,声若洪钟,这爽朗的笑声仿佛具有穿透力,稍稍驱散了厅内原本沉重压抑的气氛:“戚公子过奖了,快快请起!我那嵩是个粗人,山里生,山里长,不懂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大道理。”他大手一挥,动作干脆利落,“但我知道,沐国公是朝廷钦封、为我们云南各族做主的好官,是讲道理、重信义的。那沙定洲是个什么东西?背信弃义、狼心狗肺、祸害乡里的豺狼崽子。他敢作乱,欺负到沐国公头上,还想把我们各族都踩在脚下,我哈尼族人第一个不答应!收留国公爷,保护楚雄,是我们分内之事,是遵循山神和祖宗的教诲,谈什么义举不义举,更不敢说什么名载史册!”他话语质朴,却掷地有声,充满了力量感。“二位远道而来,看这一身风尘,想必已是人困马乏。我已命人备下薄酒野菜,我们哈尼人家没什么山珍海味,但包谷酒管够,山里的野味、河里的鲜鱼、地里的菜蔬还是有的。来来来,我们边吃边谈,天大的事情,也要先填饱肚子!”

那嵩的豪爽与热忱,如同冬日里的火塘,让一路紧绷着神经、身心俱疲的戚睿涵和董小倩稍稍放松了些许,心中也涌起一股暖流。众人移步至侧院的宴会厅。这里布置得同样简朴,中间摆着一张长长的竹编矮桌,四周放着竹凳或蒲团。虽说是“薄酒野菜”,但哈尼族的饮食别具风味,充满了山野的质朴与热情:烤得焦香四溢的野鸡、兔子,腌制的酸辣开胃的河鱼,各种叫不出名字但清新爽口的山茅野菜,用芭蕉叶包裹蒸熟的米饭,以及一大坛子散发着浓郁香气、度数不低的包谷酒,摆满了桌面。

沐天波作为主人,首先举杯,但他的笑容显得有些勉强,眉宇间那化不开的忧虑如同楚雄四周的群山阴影。“戚公子,董姑娘,还有诸位壮士,略备薄酒,为诸位接风洗尘,仓促之间,多有简慢,还请海涵。”他一饮而尽,酒液划过喉咙,似乎也未能浇熄他心中的块垒。

那嵩则显得活跃许多,他大声劝酒劝菜,亲自为戚睿涵和董小倩夹菜,介绍着各种菜肴的来历和吃法。“戚公子,尝尝这个,这是我们山里的蕨菜,春天最是鲜嫩。董姑娘,别客气,这酸鱼开胃,你们走远路,吃了好!” 他的热情感染了在座的部分沐氏旧将和哈尼族头人,宴会的气氛渐渐活络起来,但那份隐藏在欢声笑语下的沉重,却始终挥之不去。

酒过三巡,菜尝五味,戚睿涵觉得时机已到,便轻轻放下手中的竹制酒杯,神色转为郑重,目光扫过沐天波和那嵩,沉声道:“沐国公,那嵩头人,诸位,酒足饭饱,感激盛情。然军情紧急,不容耽乐。我等此番前来,首要之事便是深入了解沙逆作乱的详细经过、其眼下之势力分布、兵力多寡、以及……其与北边(清廷)勾结的最新动向。不知国公爷可否详加见告?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沐天波闻言,手中的酒杯顿了顿,脸上最后一丝强装的笑容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痛楚与愤懑。他长叹一声,那叹息悠长而沉重,仿佛承载了无尽的屈辱与悔恨。“此事……此事皆怪我识人不明,疏于防范,养虎为患,以致有今日之祸,上负皇恩,下负滇民啊!”他缓缓道来,声音低沉而痛心,“沙定洲,蒙自土司,其家世代居于滇南,势力盘根错节。其妻万氏,亦出身元江土司大族,在滇南素有‘母老虎’之称,夫妇二人狼狈为奸,野心勃勃。以往,其人虽偶有骄横不法之举,但表面上对朝廷、对沐府还算恭顺,年年贡赋,岁时问安,我也曾多次征调其兵协助平定滇南一些小的土司骚乱,他倒也出力。去岁年末,他借口年末述职,并称滇南有乱象需增兵弹压,携带其本部数千精锐家兵,要求入驻云南府城外驻扎。我……我念在其以往功劳,且当时注意力多在防范川黔方向可能的流寇或清军渗透,便一时不察,未多加防备,允其所请……唉,此实为我平生最大之失策!”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剧烈痛苦之色,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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