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星火燎原(5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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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主动上书清廷,强调剃发以辨顺逆,甚至带着家人奴仆,在济南街头招摇过市,嘲笑那些仍着汉服者,其行径,无异于在同胞的伤口上撒盐。

这一日,谢迁与几位同样悲愤难抑的同窗密会于书房。窗外春光明媚,却照不进他们心中的阴霾。桌上摊开的《论语》、《春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谢迁猛地一拍桌案,震得笔筒乱颤,他双目赤红,声音因极度愤怒而颤抖:“读圣贤书,所为何事?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今日神州陆沉,衣冠倒悬,祖宗蒙羞,生民涂炭!我等岂能再坐而论道,空谈性理,任豺狼当道,禽兽食人?”

他毅然决然,散尽家中本就不多的积蓄,又变卖了妻子的些许嫁妆,通过各种渠道,购置了一批刀剑弓弩。同时,他暗中联络了当地对孙之獬恨之入骨的乡民,以及一些本就对清廷暴政不满、隐匿山林的绿林好汉。

在一个月黑风高、星月无光的夜晚,谢迁率领这支临时聚集起来、却同仇敌忾的义军,趁着夜色掩护,突袭了孙之獬位于淄川城外的豪华庄园。孙之獬自恃有清廷撑腰,庄园内虽有部分护院家丁,但并未料到会有人敢在“大清”腹地如此行事,防备相对松懈。

义军如同神兵天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破庄门,直扑内宅。孙之獬从美梦中惊醒,仓皇失措,在混乱中被义军战士擒获。他被拖到庭院中,火把照亮了他惨白而惊恐的脸。面对谢迁等昔日同僚的怒斥,他犹自狡辩,声音发抖:“尔……尔等这是造反!识时务者为俊杰,大清天命所归,我……我不过是顺应天时……”

谢迁懒得与他多费口舌,想起他带给山东无数百姓的苦难,想起他那条为虎作伥、象征着屈辱的金钱鼠尾辫,心中杀意凛然。他冷冷地看着这个无耻的汉奸,声音如同寒冰:“孙之獬,你甘为异族鹰犬,助纣为虐,逼我同胞剃发易服,毁我文明根基。今日,便以此贼之血,祭我华夏衣冠,告慰无数死难同胞的在天之灵!”

义军将士早已愤慨难当,闻令一拥而上。他们将孙之獬死死按住,想起他强行剥夺了无数人视为生命的头发,一名曾是剃发令受害者的义军士兵,红着眼,找来一根粗长的马针,厉声道:“你这狗贼,不是喜欢辫子吗?不是逼我们剃发吗?今日,便将这屈辱,还给你!”说着,便将那根冰冷坚硬的马针,狠狠地顺着孙之獬的头皮刺入,接着在他身上刺满针眼并插入头发,意在表明孙之獬舍弃的祖宗留下的东西,现在再给他插回去,孙之獬发出杀猪般的惨嚎。随后,义军砍下了他的头颅,将其高悬于淄川城门示众,旁边贴上列数其罪的檄文。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山东,继而震动天下。谢迁起义,虽然规模不大,但其诛杀巨奸的象征意义无比巨大。它像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极大地鼓舞了所有在敌后坚持抗清的人们,让无数忍气吞声的百姓看到了希望和复仇的可能。同时,它也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清廷脸上,让他们感到了刺骨的寒意——原来,那些看似已经驯服的“顺民”,内心深处埋藏着如此深刻的仇恨,随时可能化身索命的复仇之神。清廷在山东的统治,自此陷入了更深的恐慌与动荡之中。

凤翔府,平西侯府邸的后园。

几株晚开的玉兰树正绽放着洁白的花朵,香气清幽。春日的暖阳透过新发的、嫩绿的银杏叶片,在园中的石桌上投下斑驳摇曳的光影。戚睿涵和董小倩对坐品茗,享受着这战乱年代难得的片刻闲暇。

董小倩已渐渐习惯了这四百年前的时空,她穿着一身淡青色的交领襦裙,头发简单地绾起,插着一根玉簪,少了几分初来时的迷茫与江南女子的娇柔,眉宇间却多了几分随军历练出的沉稳与飒爽之气。她动作娴熟地将刚沏好的、冒着氤氲热气的茶杯推到戚睿涵面前,轻声道:“睿涵,看你今日眉头稍展,神色间少了几分往日的沉郁,可是前方有何好消息?”

戚睿涵接过那洁白温润的瓷杯,指尖感受着瓷壁传来的恰到好处的暖意。他脸上确实带着一丝久违的轻松,甚至嘴角有了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袖中取出一份刚由信鸽传来、译解后的密报,轻轻推到董小倩面前。“你看看这个,小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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