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残阳如血,东瀛生嫌(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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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的一角!”

金堡补充道,语气更为谨慎持重:“确需万分谨慎。听闻清廷鹰犬甚多,已有所察觉江南士心不稳,派了不少细作混迹市井,更有那投靠他们的汉军旗、包衣奴才,为虎作伥,四处查探,罗织罪名。我等言行,务必小心,联络需有暗号,信息传递需有隐秘之法,切不可操之过急,以免出师未捷身先死。”

四人围着那摇曳的油灯,又细细商议了具体的联络暗号(如特定角度的摆放碗筷,不同数量的铜钱放置)、信息传递方式(利用中空的竹竿、夹层的食盒)以及初期活动的范围与策略(李大坤主城内,金圣叹三人分区域活动,避免同时暴露),直到夜深。窗外,寒风呼啸着掠过屋檐,发出鬼哭般的声音,更衬托出屋内这微弱却异常顽强的人声所代表的、不肯熄灭的希望之火。

接下来的几日,李大坤便全身心投入到整顿那间破败铺面的事务中。他亲自动手,寻来些还算完整的木板,仔细修补那几块破损的门板,虽然手艺粗糙,但求牢固。他花了大力气清扫屋内积年的尘土,铲除墙角的蛛网,用找来的旧木料、甚至是一些断砖,勉强搭起了几张歪歪扭扭的桌子和几条长凳。他并未做任何多余的装饰,一切都以实用、不惹眼为主,力求看起来就像一个挣扎求生的落魄小贩的营生。

他又设法用身上仅剩的银钱,通过一些隐蔽的渠道,弄来了一些最基本的锅碗瓢盆和有限的米面粮油。得益于他在穿越后磨练出的、尤其是曾在南明宫中担任御厨总管时积累的精湛厨艺,以及对明末现有食材和调味品的熟悉运用,他很快就利用这些有限的、甚至可称劣质的资源,炮制出几样看似普通,却滋味十足的菜式。

一锅用零星捡来的猪骨、加上在城墙根挖来的野菜熬制的浓汤,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汤色奶白,暖胃暖心;几张用粗粮混合少许白面烙成的饼,外表焦香,内里柔软;甚至是一碟用粗盐和少许偷偷配置的香料精心腌制的萝卜干,都成了这乱世中难得的美味,带着一种令人怀念的、“家”的温暖味道。

他没有挂出醒目的招牌,没有燃放鞭炮,只是在门口用一根竹竿,挑了一面小小的、不起眼的青布酒旗,上面用木炭写了一个歪歪扭扭的“食”字。酒肆,或者说更像是一个简陋的食摊,便在这片废墟之中,悄无声息地开了张。

起初,只有几个胆大的、实在饥渴难耐的附近居民和零星散兵游勇,抱着试探的心态,揣着几枚铜钱进来。但当他们尝到李大坤那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带着“家”的温暖与精细味道的食物后,那麻木的脸上偶尔会闪过一丝惊异和短暂的满足。口碑便这样靠着口耳相传,在绝望的底层民众中悄然散开。

这小小的、破旧的铺面,开始有了些许人气。白天,李大坤总是沉默地忙碌着,劈柴、生火、揉面、熬汤,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属于一个乱世中只想糊口的小人物的谦卑与麻木。但那双看似低垂的眼睛,却在不经意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观察着每一个进来的食客——他们的衣着、口音、神态、交谈的只言片语。他这里卖的不仅是食物,更是一处能让紧绷的神经暂时松弛片刻的避风港。

几口热汤下肚,身体暖和起来,警惕性便会不自觉地降低。而在这松弛中,往往能漏出一些真实的信息,或是抱怨清兵的残暴,或是担忧前线的战事,或是传递某些街谈巷议。李大坤默默地听着,记在心里,如同辛勤的蜜蜂,从杂乱的花丛中采集可能有用的花粉。

与此同时,金圣叹、刘子壮、金堡三人,则分头行动,如同暗夜中的流萤,活跃在南京城内外更广阔的天地。他们手持拂尘,背着装有简单法器、符箓和干粮的布袋,完全一副云游四方的苦行道人模样。在城外的村落,他们为饱受战乱和清军压榨之苦、失去亲人的农民做法事,超度亡魂,借着讲解《道德经》、《太平经》中“天道无亲,常与善人”、“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的篇章,巧妙地融入“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乱自上作,民可从义”的道理,激发乡民对故国的怀念和对清廷暴政的不满。

在城内破败的庙观、废弃的祠堂或者聚集的难民棚区,他们则以“消灾解难”、“宣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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