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铁足之下(2 / 6)
起身,“我们亦可效仿其道,派精明强干、熟悉汉地情形之人,利用剃发之便,扮作行脚僧侣、游方郎中、落魄书生,潜入明军控制区或势力交错之地,打探消息,散布谣言,扰乱民心,甚至寻机刺杀其骨干。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其三,”张晓宇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这光芒与他年轻的面庞有些格格不入,“需在思想上加以引导,钝化其反抗之志。臣观汉地宗教,佛教讲求逆来顺受,忍耐今生苦难,以求来世福报,于安稳民心,消磨斗志,大有裨益。而道教则多山野之气,崇尚自然,讲究抵抗强权和逃避灾难,不乏黄巾、五斗米等纠集民众、犯上作乱之先例,且其隐逸之风,易成不服王化之心态,宜加防范,逐步打压。可大力扶持佛教高僧,赐予寺产,鼓励百姓出家,同时严格度牒发放,限制道教宫观活动。”
多尔衮听得仔细,这些建议,无论是严刑峻法的威慑,还是阴谋诡计的运用,亦或是思想上的软刀子,都深合他加强对新占领区控制的心思。他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赞许:“张晓宇,你虽年轻,思虑却甚为周详。僧道之辨,确是要紧处。这汉人的心思,弯弯绕绕,终须以此等手段方能束缚。便依你所奏,着礼部、刑部会同办理,拟定详细章程呈报。”
“嗻,奴才遵旨。”张晓宇心中一定,知道自己这番献策再次得到了认可。他正要告退,坐在下首一直沉默不语的一人却瓮声瓮气地开口了。
此人虎背熊腰,面色黝黑,满脸虬髯,一双眼睛大如铜铃,开合之间精光四射,正是以勇猛彪悍着称的满洲猛将鳌拜。他虽是武将,但在多尔衮面前也有一席之地。
“摄政王,”鳌拜的声音如同闷雷,在暖阁内回荡,“奴才也有一计,可绝汉民逃亡山林、从匪作乱之后患!”
多尔衮对于这位爱将的直率颇为欣赏,抬了抬下巴:“讲。”
鳌拜脸上横肉微动,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务实表情:“汉人女子素有缠足之风,然其旧俗,多在女子十五六岁,足部将定未定之时,只缠束足弓,使脚型狭瘦,宽度约三寸,谓之‘三寸金莲’。虽脚型细长,却仍能快步移动,尚可踢球骑马,于家中操持庶务亦无大碍。奴才之意,何不将这缠足之制,改得更彻底些?”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也让自己的话语更能引起重视:“令天下女子,自五岁起,便以浸过药水的厚布帛紧裹双足。非只束其中段,更需将脚趾、脚掌乃至脚跟,尽数用力拗折缠裹,务使其趾骨断裂,筋骨扭曲,无法正常生长,最终成型之足,长度不得过三寸。此谓之‘断骨裹足’!”
暖阁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连侍立在角落,低眉顺眼的太监,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头垂得更低。
“如此一来,”鳌拜继续说道,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得意,“女子成年后,双足尽废,形同残肢,莫说逃入山林险地,便是寻常行走亦如刀割针扎,需人搀扶方能挪动。男子若顾念家中妻女老小,又岂能弃此累赘于不顾,独自遁走?如此,则民心自然被拴于土地宅院之上,逃亡者必大为减少!”
话语落下,暖阁内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沉寂。只有地龙火道中传来的微弱呼呼声,以及窗外隐约的风声。多尔衮抚摸着白虎皮的手停住了,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侍立的太监们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仿佛化作了雕像。
张晓宇站在一旁,心中微微一凛。他来自现代文明社会,自然知道历史上缠足发展到清末时对女性造成的巨大痛苦和残害,但鳌拜此刻所言的“断骨裹足”,其刻意为之的酷烈程度,犹有过之。这已远远超出了所谓“审美”的范畴,而是旨在系统性地制造残废,是一种赤裸裸的、针对全体汉族女性的肉体刑罚与行动禁锢。一丝本能的、源自现代教育形成的寒意,瞬间掠过他的脊背,让他几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但下一刻,这股寒意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他脑海中闪过的是历史的“必然”——清军终将统一天下,任何阻碍这一进程的个人情感都是软弱和危险的。成王败寇,历史的进程本就充满血腥,欲成大事,何必拘泥于这等“小节”?在他看来,这是维护统治、稳定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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