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丹墀血谏(5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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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的新王朝,本就并不稳固的统治根基。

殿内的血腥气尚未散尽,压抑的气氛依然浓重。群臣尚未从刚才的震撼中完全回过神来,殿外又有太监急匆匆入内,跪地双手呈上一份密封的奏疏,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启禀皇上,摄政王。山东青州知府邴春华,有紧急奏章,由六百里加急递到,呈请御览。”

福临示意身旁的太监将奏章接过,然后习惯性地转递给多尔衮。多尔衮面无表情地接过那份沉甸甸的奏疏,拆开火漆封口,展开浏览。起初,他的面色尚算平静,似乎只是例行公事地查阅地方奏报。但随着目光在字里行间移动,他的眉头逐渐拧紧,脸上的肌肉微微绷起,阴云开始在他眉宇间汇聚。看到中间部分,他的呼吸似乎变得粗重了一些,握住奏疏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当看到最后那明确的、请求“拆除满城”的核心建议时,他胸中的怒火终于如同火山般爆发出来。

“混账东西,真是岂有此理!”多尔衮猛地将那份奏章狠狠摔在御案之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吓得殿内群臣浑身一颤,刚刚稍有松弛的神经再次骤然绷紧。他霍然起身,因极度的愤怒,声音都显得有些沙哑扭曲,“这个邴春华,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读书读坏了脑子,腐儒误国!竟敢……竟敢上此狂悖逆天之奏!”

福临被这突如其来的雷霆之怒吓得缩了一下肩膀,小脸发白,怯生生地问道:“皇……皇叔父,何事……何事如此动怒?”

多尔衮胸口剧烈起伏,强压着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指着那份被摔在案上的奏章,对福临,也是对满殿噤若寒蝉的文武百官,厉声说道:“这个青州知府邴春华,上疏言事,你们猜他说的什么?他竟敢……竟敢以‘为江山社稷长治久安计’为名,请求朝廷下旨,拆除各省要地所设之满城。简直是荒谬绝伦,丧心病狂!”

“拆除满城?”此言一出,满殿皆惊,如同在滚油中泼入了一瓢冷水。不仅汉官们面面相觑,难以置信,就连许多满洲亲贵,如鳌拜、谭泰等人,也都露出了极度震惊和愤怒的表情,仿佛听到了最恶毒的诅咒。满城,那可是他们八旗子弟在关内安身立命、掌控地方的根基所在啊!

“正是,拆除满城!”多尔衮在御阶前急速踱步,语气森然如同数九寒冰,“他在奏疏中巧言令色,说什么满城之设,高墙深垒,分隔满汉,隔绝族群,导致满汉隔阂日深,彼此视若仇寇,矛盾激化,人心惶惶,实不利于国家长治久安,更有损皇上四海一家之仁德。说什么唯有拆除满城围墙,使满汉官员兵民杂居共处,互通婚姻,习彼此语言风俗,方能真正实现满汉一体,消弭纷争,巩固国本……呵呵,好一番冠冕堂皇的‘高论’!”他冷笑连连,笑声中充满了讥讽与杀意,“他还举了青州当地的例子,说什么满城驻军与城外汉民时常因田土、水源、市易等琐事冲突,积怨已深,地方官管理不便,常滋生事端,恐酿成大祸云云。依他看来,倒是我大清设立满城,反倒是祸乱之源了!”

就在这时,设置在御座后方,用以隔绝视听的九龙屏风之后,一个虽然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女声缓缓传来,显然是通过侍立的宫女传达了她的态度。那是孝庄太后的声音:

“荒谬,彻头彻尾的荒谬之言!”孝庄的声音虽然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殿中主要大臣的耳中,“满城之设,乃是太祖武皇帝、太宗文皇帝高瞻远瞩,定下的根本国策。旨在保持我满洲子弟的纯正血统与尚武之风,防止被汉人繁琐习俗、柔弱风气所同化,更是为了在关键要地驻守劲旅,监视地方汉人动向,弹压可能的叛乱与不轨,此乃我大清得以立足中原、掌控四方的根本。邴春华一介汉官,读了几本汉人书籍,便敢妄议太祖太宗定下的根本之策,说出此等动摇国本、大逆不道之言,其心可诛!”

多尔衮重重地点了点头,对孝庄的意见深表赞同,太后的表态无疑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他停下脚步,目光如冰冷的刀锋,缓缓扫过殿下那些汉臣,尤其在几位出身北方、在地方上任过职的汉官脸上停留片刻,仿佛要看透他们内心深处是否也藏着类似邴春华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那些汉臣感受到他目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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