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铁幕垂江(7 / 8)
典,义正辞严,每一句都如同利箭,射向马太妃那套自欺欺人的逻辑。
马太妃被堵胤锡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说得脸色煞白,手持剪刀的胳膊微微颤抖,尖声道:“你……你胡说,你们……你们都是一伙的,合起伙来逼我们母子!我……我都是为了榔儿好!”
戚睿涵趁机上前,朗声说道,声音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耳中:“太妃,在下戚睿涵,乃大顺皇帝特使,亦曾受大明弘光皇帝钦命协防南京。我朝与大明朝廷及诸藩已摒弃前嫌,结盟共抗清虏,此乃天下皆知。清虏势大,火器犀利,毒气残忍,尤以叛徒张晓宇所献毒计为甚,非一国一族所能独抗。唯有齐心协力,同舟共济,方能有一线生机。桂王殿下英明果决,欲挺身而出,此乃社稷之福,万民之幸,亦是太妃教导有方。太妃若真心为殿下计,为桂藩长远计,当鼓励殿下趁此良机,建功立业,青史留名,成为中兴大明之柱石。而非以母子私情,束缚殿下手脚,使殿下坐失良机,乃至背负千古骂名,使桂藩亦随之倾覆。此非爱之,实乃害之啊!”
“你……你们……巧言令色!”马太妃看着眼前几人,又看看跪在地上、眼神虽然痛苦却已不再动摇的儿子,意识到自己惯用的手段已经失效,大势已去。她手中的剪刀“哐当”一声掉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下去,伏地放声痛哭,哭声凄厉而绝望:“我的儿啊……你这不孝子……你这是要了为娘的命啊……先王啊,你睁开眼看看啊……”
朱由榔见状,心中如同刀绞,涌起巨大的愧疚和不忍,几乎要上前搀扶。但想起戚睿涵等人的话,想起武昌危局,想起那“史笔如铁”,他知道此刻绝不能心软,否则前功尽弃,万事皆休。他狠下心肠,没有去看哭泣的母亲,而是站起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对何腾蛟、堵胤锡下令道:“何抚台,堵御史,母妃情绪激动,忧思过度,凤体欠安,需绝对静养一段时日,不宜再见外客,亦不宜过度操劳。王府内务,暂由你二人选派绝对可靠之人打理,加派护卫,务必保证母妃安全,不得有任何闪失,亦不得让母妃与外间随意通信,以免打扰母妃清静。若有差池,唯你二人是问!”
这便是正式的、不留余地的软禁了。何腾蛟、堵胤锡心领神会,知道这是不得已而为之,齐声躬身,肃然应道:“臣等遵命,必竭尽全力,护卫太妃周全,打理好王府内外!”
朱由榔最后看了一眼在地上哀泣的母亲,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但他迅速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已只剩下决然。他转身,对戚睿涵和董小倩道:“戚特使,董姑娘,我们走,去银安殿!”
走出这处令人窒息的院落,朱由榔仿佛真的卸下了千斤重担,虽然眉宇间那丝因软禁生母而产生的痛苦阴霾依旧浓重,但他的腰杆却挺直了许多,步伐也变得沉稳有力。他立刻下令,召集桂王府所有文武属官,升坐银安殿议事。
片刻之后,王府钟鼓齐鸣,属官将领们纷纷匆忙赶来,肃立于大殿两侧。气氛庄重而肃杀。朱由榔端坐于王座之上,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中已有了前所未有的威仪和决断。
“传寡人令!”朱由榔的声音在宽阔的银安殿中清晰地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以巡抚何腾蛟部为前锋,整备精锐,即日开拔,疾驰武昌,务求击破清军围城一部,打通入城通道。以督师堵胤锡总督中军及各路援军,调集桂藩所有可用之兵马粮草,后续跟进。各部须于三日内准备完毕,寡人将亲赴城外军营,誓师北上,驰援武昌,与虏寇决一死战!”
“谨遵王令!”殿下以何腾蛟、堵胤锡为首的文武众将,见到久无决断的桂王终于展现出如此魄力,无不精神一振,轰然应诺,声震屋瓦,一股久违的昂扬斗志,开始在大殿中弥漫开来。
戚睿涵与董小倩站在殿侧,看着终于摆脱束缚、展现出几分藩王气概的朱由榔,看着下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桂藩将士,心中涌起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欣慰,有期待,仿佛在无尽黑暗中看到了一线曙光;但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沉的忧虑。逼宫,软禁生母,无论出于多么高尚的理由,毕竟有违人伦纲常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