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铁幕垂江(3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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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有人去做这些看似不可能之事。”

两人意见统一,立刻行动。他们辞别了正在整军经武、面色凝重的李自成,李自成虽对前景忧虑,但仍拨给了他们一小队最为精锐可靠的“老营”骑兵作为护卫。一行人轻装简从,快马加鞭,避开清军主要攻势路线和控制的官道,专拣山间小路、废弃驿道,日夜兼程,风餐露宿,赶往衡州。

一路行来,但见田园荒芜,蒿草过人,村落十室九空,残垣断壁间偶见乌鸦起落。衣衫褴褛、面有菜色的流民扶老携幼,络绎于道,眼神麻木而绝望,如同无声的河流,流向未知的、或许同样悲惨的前方。战争的创伤,如同巨大的犁铧,在这片曾经富庶繁华的土地上犁出了深深的沟壑,留下满目疮痍。戚睿涵骑在马上,看着这一切,心中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更感肩上责任之重大。若不能阻止清军,这样的景象,将会蔓延至整个华夏。

历经艰险,抵达衡州时,已是暮春时节。相较于沿途的破败,衡州城似乎还维持着一种脆弱的平静。桂王府邸坐落城中,虽无北京紫禁城的恢弘壮丽,却也殿宇连绵,飞檐斗拱,戒备森严,自有一番藩王气度。然而,在戚睿涵眼中,这气度之中,却透着一股固步自封、死气沉沉的沉闷,仿佛一潭不见波澜的死水。

戚睿涵以“大顺特使、前南京协防钦差”的身份,向桂王府递上了求见的名帖。通传之后,两人被引至王府一处偏殿等候。殿内陈设典雅,紫檀木的桌椅泛着幽光,博古架上摆放着些瓷器古玩,空气中熏着淡淡的檀香,宁静而压抑。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鸟鸣,与殿外乃至一路所见的乱世景象,恍如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这种反差,让戚睿涵和董小倩都感到一种强烈的不适。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终于,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一名内侍躬身引着一位身着亲王常服的年轻男子步入殿中。他约莫二十出头年纪,面容清秀白皙,甚至带着几分未褪尽的少年文弱,但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忧郁、迟疑与不安,正是桂王朱由榔。

“小王朱由榔,见过戚特使,董姑娘。”朱由榔的声音温和,却缺乏中气,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底气不足,他甚至还对着董小倩这个“女子”微微拱手,显得礼数周全却又有些拘谨过头。

戚睿涵与董小倩上前,依礼参见。短暂的、无关痛痒的寒暄过后,戚睿涵决定不再迂回,直入主题,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炯炯地看向朱由榔:“殿下,在下此番冒昧来访,实为武昌危局,为我华夏文明存续之大事。清虏势大,火器凶悍异常,尤以叛徒张晓宇所制‘飞机’、毒气为甚,武昌军民虽浴血奋战,然城防已多处崩坏,伤亡惨重,旦夕难保!”

他观察到朱由榔眼神闪烁,似乎想避开这个话题,便加重了语气:“殿下,武昌若失,则江汉门户洞开,湖南北屏尽失,清军铁骑可沿湘江南下,亦可西进荆襄,届时水陆并进,衡州岂能独善?殿下坐拥湖广精锐之师,麾下何腾蛟、堵胤锡皆忠勇善战之良将,钱粮储备亦足。值此社稷危难、山河破碎之际,正应挺身而出,挥师北援,既可解武昌数十万军民倒悬之危,亦可保湖湘之地免遭战火蹂躏,更可彰殿下身为太祖苗裔、卫国护民之赤胆忠心。不知殿下何以仍按兵不动,坐视友军困危,山河沦丧?”他的话语如同连珠炮,句句敲打在朱由榔的心上。

朱由榔闻言,脸上立刻掠过一丝窘迫、慌乱与无奈,他下意识地避开了戚睿涵那仿佛能洞穿人心的锐利目光,低下头,看着自己常服上精致的刺绣,声音更低了:“特使所言……句句在理,皆是正论。寡人……寡人亦知唇亡齿寒,同气连枝之理,岂不愿挥师北上,以纾国难?只是……只是……”他欲言又止,双手无意识地绞在一起,“只是母妃她……”

最终,他化作一声悠长而充满无力感的叹息:“母妃认为,我桂藩职责在于镇守衡永,保境安民,此乃朝廷法度。朝廷自有朝廷的方略,各地有各地的防区。若轻率出兵,万一有失,非但无助于大局,反恐折损朝廷元气,亦使衡州百万百姓陷入战火,此罪寡人万死莫赎。且……且母妃近来凤体违和,心悸眩晕,寡人需晨昏定省,亲奉汤药,实在……实在是难以远离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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