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铁火河南府(6 / 12)
轨迹。更有一些炮弹,以极高的抛物线越过城墙,落入城内,击穿房屋的顶棚,引发倒塌和熊熊烈火,城中百姓的哭喊声、惊叫声,与城头的爆炸声、惨叫声混合在一起,谱写出了一曲亡城之音的序曲。
硝烟、尘土、火光、浓密的黑烟,瞬间笼罩了整个城头,能见度急剧下降。刺鼻的硫磺味、硝烟味、焦糊味、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以及人体被烧焦后产生的恶臭,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仿佛置身于地狱熔炉般的气息。刚刚还勉强维持着秩序的城防,在这超越时代的饱和打击下,顷刻间便陷入了一片混乱与狼藉之中。伤员的哀嚎、濒死者的呻吟、被眼前景象吓疯了的士兵的尖叫,此起彼伏。
“不要乱,稳住阵脚,还活着的人,立刻救治伤员,扑灭火源,各回各位!督战队,敢有后退一步者,立斩不赦!”吴三桂的声音在爆炸的短暂间隙中嘶哑地咆哮着,他本人则冒着不断落下、如同雨点般的碎石和带着火星的箭矢木屑,在亲兵家将们用身体和盾牌组成的保护圈内,沿着残破不堪的城墙奔走,试图稳定几近崩溃的军心。他的猩红斗篷被飞溅的鲜血和尘土染得斑驳不堪,头盔上也多了几道深深的划痕。
杨铭组织起还能行动的士兵,奋力扑打着那些威胁最大的火焰,用沙土、甚至是用身体滚动着覆盖燃烧物。吴国贵则如同受了伤的猛虎,双目赤红,吼叫着指挥着未被第一波打击波及、或者侥幸生还的弓弩手,紧紧盯着城下,防备清军的步兵趁着混乱发起冲锋。
这第一轮猛烈的、旨在摧毁意志的远程打击,持续了约莫一刻钟,才因为需要重新装填和调整,渐渐停歇下来。然而,就这短短的一刻钟,城头上已是满目疮痍,如同被巨兽的利爪狠狠蹂躏过。好几段城墙的垛口被彻底夷平,露出后面惊魂未定的守军。
多处城楼和箭塔燃着冲天大火,黑烟滚滚,直冲云霄,在天空中形成不祥的烟柱。守军的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倒伏在地,伤员在血泊中无助地挣扎呻吟。幸存者们忍着悲痛和恐惧,在军官的催促下,迅速将尸体和重伤员抬下城墙,空缺的位置立刻由眼神中带着恐惧、却依旧咬着牙冲上来的后备队补上。空气中那令人作呕的气味更加浓烈,几乎凝固。
清军阵中,豪格通过单筒望远镜,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城头的惨状,脸上露出了残忍而满意的笑意。“不错,张侍郎这玩意儿,声势倒是够骇人,效果也还不赖。传令,步军开始填平护城河,楯车上前掩护。火炮阵地,延伸射击,重点轰击城墙破损处,压制城头残存的抵抗力量。‘火风筝’部队,加紧准备第二轮齐射!”
“嗻!”
随着命令下达,庞大的清军步兵方阵,如同终于开闸泄出的黑色洪水,发出震天的呐喊,开始向前移动。数以千计的被驱赶的民夫和辅兵,背负着沉重的土袋,在刀枪的威逼下,哭喊着冲向护城河。数十辆覆盖着厚重生牛皮、如同移动堡垒般的楯车,在精锐步甲兵的推动下,发出“吱吱嘎嘎”的令人牙酸的声音,缓缓但坚定地逼近城墙,为后面跟进的弓弩手和扛着云梯的死士提供掩护。
清军的火炮再次开始轰鸣,这次不再进行覆盖式打击,而是更加精准地、有目的地轰击着城墙那些被炸开的缺口和守军可能存在的火力点,为步兵的靠近扫清障碍。
真正的、短兵相接的攻城血战,开始了。
城头上,关宁军的将士们,凭借着百战余生锻炼出的顽强意志,从最初的、几乎被摧毁的震撼和混乱中,硬生生地挺了过来,迅速恢复着秩序。他们深知,在绝对的火力和兵力劣势下,唯有以命相搏,以血换血,才有一线生机。
“弓弩手,听我号令,瞄准楯车后面、那些穿着棉甲的鞑子步甲,仰射,放箭!”
“火铳手,稳住,等他们的楯车进入三十步内,瞄准推车的鞑子,听我口令,齐射!”
“滚木,对准楯车顶部,给我狠狠地砸,砸碎那些龟壳!”
“金汁,快,浇下去,烧死这些狗娘养的!”
军官们声嘶力竭的吼声,再次压过了伤员的呻吟和火炮的轰鸣,重新成为了城头的主旋律。幸存的弓弩手们,强忍着对敌方炮火的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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