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铁火河南府(10 /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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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压力,牵制了相当数量的清军兵力,也挫伤了其部分侧翼部队的锐气。

时间,在河南府城内外惨烈的厮杀和洛水河畔紧张的猎杀与反猎杀中,缓慢而沉重地流逝着。日头逐渐升高,爬过中天,又带着无尽的疲惫与哀伤,缓缓向着西边的天际沉坠下去,将天空和大地都染成一片凄艳而悲壮的血红色。

河南府外城的攻防战,已经持续了整整大半天。清军依靠着绝对的优势兵力和凶猛的火力,不计伤亡地持续猛攻。城墙多处破损严重,甚至有小股最为悍勇的清军白甲兵,一度凭借楯车的掩护和飞梯云梯的架设,成功地登上了残破的城头,与守军展开了残酷的白刃战。但每一次,都被关宁军的将士们,用血肉之躯,用同归于尽的打法,硬生生地打了下去,将缺口重新堵上。

吴三桂亲自持刀上阵,他的那柄家传宝刀已经砍出了数个缺口,沾满了黏稠的血浆。他的亲兵家将们更是奋勇当先,如同救火队一般,哪里出现险情,就冲向哪里,用生命扞卫着主帅和防线。

杨铭身先士卒,左臂早被一枚激射而来的碎石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他只是让随军郎中简单地用布条紧紧捆扎止血,便继续奔走呼号,指挥若定。吴国贵则如同彻底疯狂的猛虎,挥舞着那柄门板似的大刀,浑身浴血,不知疲倦地冲杀在最前线,刀下亡魂无数,他自己也添了数道新伤,却恍若未觉。

城墙上下,真正意义上的尸积如山,血流成渠。守军的尸体和清军的尸体混杂在一起,层层叠叠,几乎填满了城墙的马道和墙根下的空地。鲜血浸透了墙砖的缝隙,汇聚成一道道细小的溪流,沿着城墙的坡度流淌下来,将原本土黄色的护城河水,染成了令人触目惊心的、浑浊的暗红色。空气中混合的硝烟味、血腥味、焦糊味、粪汁的恶臭味,更加浓烈得化不开,几乎形成了有形的屏障,令人每呼吸一口,都感到阵阵反胃和眩晕。

守军的伤亡在急剧增加,战斗力在持续下降。箭矢、滚木、擂石等消耗品也即将告罄。每个人的体力和精神,都已经透支到了极限,全凭着一股不屈的意志,一股对身后土地和袍泽的责任感在强行支撑。

就在这时,一名身上带着烟火气息、铠甲上满是尘土和血渍的士兵,匆忙跑到正在一处缺口后休息、喘息着的吴三桂跟前,上气不接下气地汇报着最新收到的消息:“侯爷,瞿式耜瞿大帅从汝宁府传来消息……”

吴三桂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弱的、连他自己可能都未曾察觉的期待:“瞿大帅怎么说?援兵何时能到?”

那士兵脸上露出苦涩和无奈,声音低沉下去:“汝宁……汝宁地区连日暴雨,道路泥泞不堪,积水过膝,军队……军队一时调动困难,粮草转运更是艰难。瞿大帅再次……再次强调,要侯爷您率领关宁军将士,务必死守河南府,拖住鞑子主力,为朝廷整军备战争取时间……”他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另外,朝廷……朝廷为缓解河南府的压力,展现天恩,已经……已经强令距离我们相对较近的马吉翔马都督麾下的一个千户所,前来驰援。据说……不日即可抵达。”

“怎么又是马吉翔?”吴三桂霍然站起,瞪大的双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和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声音因为极度的失望和愤怒而有些颤抖,“朝廷是没人可用了吗?还是觉得我吴三桂和这几万关宁军儿郎的命不值钱,需要马吉翔这货来掺和?他那个千户所,满打满算能有多少人?几百?一千?顶什么用,还不够鞑子一个冲锋?”

那士兵深深地低下头,不敢看吴三桂几乎要杀人的目光,言语中充满了同样的无奈与绝望:“侯爷息怒……据兵部塘报,目前我们河南府附近,确实……确实只有马吉翔这一支队伍,名义上归朝廷节制,且能够……调动。其他的兵马,不是距离太远,鞭长莫及,就是同样因暴雨受阻,道路不通,朝廷……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没办法……好一个没办法!”吴三桂仰天发出一声悲愤至极的冷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苍凉与嘲讽。他不再看那士兵,而是将目光投向城外那连绵不绝、仿佛永远也杀不完的清军营寨,以及更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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