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白幡垂落山海关(6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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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最急,忍不住抱拳开口道:“总兵,难道我们真要坐困于此,引颈就戮?不如……不如整顿兵马,杀回京师,与那闯贼决一死战,为皇上报仇雪恨。纵是马革裹尸,也比在这里憋屈死强!”他双目赤红,满是愤慨。

但高得捷却持不同意见,他相对沉稳,摇头道:“国贵兄,报仇雪恨,乃是我等为人臣子之本分,亦是三军将士之心声。然则闯逆势大,刚破京师,气势如虹,挟百万之众。我军虽称精锐,但兵力不过数万,粮草不济,铠仗虽有,但久战必疲。若贸然西进,以疲敝之师击骄盛之寇,恐非但报仇不成,反遭覆灭之祸,枉送数万弟兄性命。届时,山海关这天下第一关门户洞开,岂不正中了关外建虏的下怀?我等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夏龙山也附和道:“高将军所言有理。况且,南方既有朝廷(指南明),我等是否应设法与之取得联系,奉南方正朔,听从号令?或许南方会筹措粮饷,支援我等。”

立刻有人反驳:“谈何容易?闯贼横亘其间,如何联络?就算联络上,远水难解近渴。等南方的粮饷到来,我等早已饿死在这孤城之中了!”

“那难道要投降李自成不成?那厮可是逼死皇上的逆贼!”吴国贵怒目圆睁。

“投降建虏更是万万不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将领们争论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意见纷纭,莫衷一是。是效忠已然崩塌的北京朝廷,还是承认南方的某个监国政权?是联合可能的新主(李自成),还是倚仗一直以来的敌人(满清)?抑或是自立门户?这些沉重的问题像一团乱麻,缠绕在每个人的心头,剪不断,理还乱。

戚睿涵静静地听着,心脏也在随着争论而剧烈跳动。他知道,历史上吴三桂最终选择了“借虏平寇”,引清兵入关,联合击败了李自成,但也导致了神州陆沉,异族入主中原近三百年。而现在,他自己身陷此局,又与吴三桂结拜,听着这决定历史走向的争论在眼前真实上演,他是否能做些什么?是否能凭借对历史走向的“先知”,去尝试改变那既定的、充满屈辱的轨迹?他心中念头飞转,思考着各种可能性,是劝阻吴三桂投降大顺?还是建议他联合南明?或者……但他只是一个“海外归客”,人微言轻,在这种关乎数万人生死、国家气运的重大决策面前,他的话语能有多少分量?他该如何开口?又能说些什么?贸然发言,会不会引来怀疑甚至杀身之祸?

就在议事厅内争论不休,气氛愈发沉闷、焦灼之际,厅外再次传来一阵比昨日更加急促、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甲叶猛烈撞击的刺耳声响。一名哨探校尉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闯入厅内,也顾不得满堂将官,直接单膝跪地,声音带着极度的紧张和一种怪异的颤抖:

“报——,总兵大人,关外来了数骑,打着……打着大顺的旗号,为首者自称是大顺皇帝麾下制将军高一功,携带有大顺永昌天子的诏书,请求入关觐见总兵!”

“高一功?”吴国贵猛地站起,失声叫道,脸上满是惊疑与难以置信,“李自成的心腹大将,他此时来我山海关作甚?难道是来下战书?还是……”

厅内所有的争论瞬间停止,如同被利刃切断。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吴三桂那原本疲惫深邃、此刻骤然锐利起来的眼神,都齐刷刷地投向了那名气喘吁吁的哨探校尉,继而转向厅外紧闭的大门,仿佛要穿透厚重的门板和高大的关墙,看清那队在这微妙时刻前来、身份敏感的不速之客的真正来意。

吴三桂的眉头再次紧紧锁起,手指无意识地在座椅扶手上快速敲击着,显示出内心的极度不平静。李自成的人,在他刚刚为崇祯皇帝戴孝,全军沉浸在国丧悲痛,自身正处于进退维谷、生死抉择的关头,来到了山海关。这是挑衅?是劝降?是招抚?还是……别的什么图谋?

他沉吟片刻,目光如电,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捕捉着他们脸上的震惊、愤怒、疑惑、乃至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他的目光最后在戚睿涵脸上短暂停留了一瞬,似乎想从这个突然出现的“异数”、新结拜的义弟身上看出些什么暗示或启示,但戚睿涵也只能回报以与他人类似的茫然和一丝隐藏的、对历史关键节点到来的紧张。吴三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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