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归降如潮映金陵残照(7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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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若再执迷不悟,为一纸空文、一个早已失去民心的虚名而引来战火,淮安这万千百姓何辜?城中这些信任我们的将士何辜?难道要让他们为我们这早已名存实亡、不得人心的朱明王朝殉葬吗?”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而坚决,如同出鞘的宝剑,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本官意已决,为免生灵涂炭,保全淮安城元气,使百姓免于兵燹之祸,即刻起,开城,迎顺军入城。
所有责任,由我路振飞一人承担!”
没有激烈的争论,没有慷慨的陈词。
大多数人在路振飞清晰无比的分析和不容置疑的决断面前,在冰冷无情的现实面前,都默认了这个唯一可行的选择。
局势如此,再坚持下去已毫无意义,只会带来无谓的牺牲和破坏。
一种沉重的、带着深深屈辱却又无可奈何的共识,在堂内悄然形成。
有人暗自松了口气,有人面露羞愧之色低下头,也有人目光闪烁,开始思考自己的后路。
与此同时,扬州城内。
江淮总兵阎应元,这位在原本历史时空中曾凭借江阴抗清而留下千古英名的英雄人物,此刻正独自屹立在扬州高大坚固、布满了岁月痕迹和战争创痕的城墙之上。
他的身影依旧挺拔如松,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坚毅与忧虑的纹路,但那双望向远方烟尘隐隐的北方、充满了极其复杂情绪的眼睛里——有对旧朝的忠诚与不舍,有对自身职责的坚守,更有对眼前这艰难抉择的无比沉重与痛苦。
历史的轨迹因戚睿涵的穿越和李自成的战略改变而截然不同,他未曾经历那悲壮绝伦的“扬州十日”
,但守护这座名城、庇护这数十万军民的责任,以及内心深处对明朝那份复杂的情感,依旧如同泰山般压在他的肩头,让他难以呼吸。
一名跟随他多年、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的副将快步从城墙马道走来,脚步沉重。
他走到阎应元身后,低声禀报了刚刚收到的、关于南京和淮安相继归顺的确切消息,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刺入阎应元的心。
阎应元沉默了片刻,身体似乎微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但他很快稳住了。
他没有回头,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砂纸摩擦:“城中……百姓情绪如何?军心……可否还稳定?”
他几乎是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副将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苦涩,摇了摇头,声音沉重:“大人,人心惶惶,流言四起,已无法遏制。
听闻他处皆降,顺军势不可挡,士卒之中亦普遍弥漫着厌战畏战的情绪,毫无斗志可言,甚至有人私下议论,认为抵抗无益,只会徒增伤亡。
况且……大人您是知道的,朝廷粮饷断绝已久,弟兄们全靠之前的一点存粮和城中士绅偶尔接济度日,早已是强弩之末,快撑不住了。
昨日又有几名军士因长期饥饿晕倒在哨位上……大人,军心……已不可用。”
他最后的话语,彻底击碎了阎应元残存的幻想。
阎应元深深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空旷的城墙上被风吹散,带着无尽的苍凉与无力。
他不同于路振飞那般能够相对理性地分析时务,他对明朝的感情更为深沉复杂,曾几何时,他也立志要匡扶社稷,中兴大明,挽狂澜于既倒。
但现实是冰冷的刀子,一刀刀削去理想和信念,露出血淋淋的真相。
没有后勤,没有援兵,没有士气,甚至连一个值得效忠、能够凝聚人心的核心都已丧失。
他个人可以不惜一死,以全忠义之名,青史留痕,但这满城信任他、跟随他多年的将士呢?这扬州城内数十万手无寸铁、将身家性命托付给他的百姓呢?他们的生命,难道就要成为他个人名节、成为那个早已腐朽王朝的祭品?
他想起之前戚睿涵、董小倩在兵临城下前,派人秘密送来的那封书信。
信中并未过多劝降,更没有威胁,只是冷静地陈述了大顺统一之势已成,各地传檄而定的现实,以及李自成郑重承诺战后将竭力安定地方、与民休息、恢复生产的政策。
信中的话语再次清晰地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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