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酸果试忠奸(5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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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深沉的、近乎恐怖的宁静。仿佛连时间本身都停滞了。方才所有说过“甜”字的人,脸上都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灼烧,有些人内心涌起强烈的羞愧,无地自容,但更多的人,则被巨大的恐惧所攫获,生怕被这突如其来的“异端”所牵连。

司马门的脚步停在了宋献策和李之藻面前。他脸上那最后一丝伪装的笑意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毫无人类情感的审视,如同毒蛇盯住了猎物。他先盯着须发皆张的宋献策,那目光锐利得几乎要将他刺穿,然后又缓缓转向一脸凛然的李之藻。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能冻结血液的寒意,在大殿中清晰地回荡:

“酸的?”他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字眼,仿佛在品味着什么。“本监尝之甜,陛下亦觉甜,满朝文武大多尝之甜,偏你二人,尝出个酸来?”

他顿了顿,目光如冰冷的刀锋,缓缓刮过宋献策和李之藻因激动而泛红的脸庞,声音陡然转厉:“怕是……尔等心中存有异味,品什么都是酸的吧!”

“来人,”司马门猛地提高声音,虽然依旧不算十分响亮,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生杀予夺的威严,“宋献策、李之藻殿前失仪,非议贡品,诽谤君上,其心可诛。给咱家拿下,押入天牢,严加看管,听候发落!”

殿外侍立的几名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力士应声而入,甲胄铿锵,他们面无表情,上前不由分说,粗暴地扭住了宋献策和李之藻的双臂。

“司马门,你这奸宦,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尔欲做赵高乎!陛下,陛下明鉴啊!”宋献策奋力挣扎,厉声喝骂,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悲愤。

李之藻亦昂首不屈,朗声道:“是非曲直,自有公论。黑白颠倒,岂是强权可改?今日满朝皆言甜,他日史笔如铁,看尔等如何自处!”

他们的声音,在这片被强权笼罩的殿堂中,显得如此孤单,如此无力,却又如此震撼人心。司马门面无表情,只是挥了挥手,如同拂去微不足道的尘埃。力士们会意,更加粗暴地将两人向外拖拽。宋献策的怒骂和李之藻的冷笑声渐渐远去,最终彻底消失在宫门外的阳光之下,仿佛被那巨大的阴影所吞噬。

殿内重新恢复了宁静,一种更加沉重、更加令人骨髓发冷的宁静。

司马门环视一圈,目光所及,无人敢与他对视,甚至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他缓缓走回御阶之上,重新侍立在年轻的天子身侧,微微垂首,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风波与他毫无干系,他只是一个忠诚执行命令的奴仆。

李天淳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他看着被拖走的两人消失的方向,脸上闪过一丝茫然和无措,又看了看身旁纹丝不动、面无表情的司马门,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只是有些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身体。

“退朝——”司礼监随堂太监适时地拖着长音喊道,尖细的声音打破了大殿的死寂。

百官如同获得了特赦令,纷纷躬身,屏息静气,秩序井然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仓促,鱼贯退出建极殿。没有人交谈,甚至没有人敢抬头多看身旁的同僚一眼,每个人都仿佛怀揣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又仿佛刚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心有余悸。

退朝的官员们如同惊弓之鸟般散去,而那令人窒息的消息,已如瘟疫般迅速传到了光禄大夫府。

“指鹿为马,他司马门连指鹿为马的戏码都毫不遮掩地玩上了!”戚睿涵再也抑制不住胸中的怒火,一掌重重拍在坚实的紫檀木桌面上,震得桌上的茶盏叮当作响,他脸上因愤怒而涨红,“宋献策、李之藻,两位直言敢谏的忠臣,就这么下了天牢。他这是铁了心要铲除所有异己声音,彻底将这朝堂变成他司马门的一言堂!”

白诗悦脸色苍白,紧咬着下唇,眼中除了愤怒,更带着一种深切的、源自理想幻灭的失望与不解:“最让我……让我心寒的,是史可法阁部、是顾炎武、王夫之他们……他们可是素来以忠贞气节闻名于世的啊,是天下读书人的楷模。怎么也……怎么也跟着附和是甜的?钱谦益贪生怕死,趋炎附势,他附和也就罢了,可史阁部他们……他们怎么能……”她的声音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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