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回 巴县夜惊佃户血 杨宅晨现缙绅殇(3 / 4)
,凶犯下手狠毒,实属故意杀人。”
“那……那凶手……”陈安声音嘶哑地问道。
刘老伯摇了摇头:“尸身之上,并无发现可以直接指认凶手的特征。不过,死者指甲缝中似乎残留有少许皮屑组织,待带回衙门细细检验,或可发现些许线索。此外,死者右手手指有轻微划伤,像是被某种锋利之物所伤,但伤口表浅,并不足以致命。”
钱班头在一旁补充道:“陈三爷,方才我等在屋外询问了周大郎的左邻右舍,据他们所言,周大郎此人平日里倒也还算本分,只是嗜酒如命,酒后时常会撒酒疯,与家中婆娘春枝争吵不休。但邻里也说,周大郎并非凶悍之辈,平日里连杀鸡都不敢亲手动手,今日竟会杀人,实在令人费解。”
陈安听得心头愈发沉重,正欲再问,忽听得门外一阵喧哗,周大郎已被两名衙役押了进来。只见他身形魁梧,方面阔口,此刻却是一脸的颓唐与麻木,身上那件打了好几块补丁的粗布短衫上沾满了斑驳的血迹和泥土,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酒气。他一进院子,便瞥见了房内的尸身,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惊慌与惧怕,反而带着一丝诡异的平静,甚至还咧嘴笑了笑,对陈安拱手道:“陈三爷,您……您可来了。人……是我杀的。”
陈安见他如此行径,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怒极反笑:“周大郎,我爹与你……有何深仇大恨?你竟下此毒手,将他残忍杀害!”
周大郎听了这话,脸上那丝僵硬的笑容顿时收敛了起来,眼神变得凶狠起来:“陈老爷是老爷我是老爷?哼!他陈怀礼算个什么东西!仗着他是个举人老爷,在这巴县作威作福,欺男霸女,连我老婆都不放过!我周大郎虽穷,却也是有血性、有尊严的!他既然敢动我的人,我便要他偿命!这,便算是我周大郎对他陈怀礼的报应!”
“你胡说!我爹平日里与人为善,从不仗势欺人!”陈安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周大郎厉声喝道,“你……你莫非是与人通奸,杀害了我爹,还要故意诬陷我爹的名声?”
“通奸?”周大郎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即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悲凉与绝望,“好一个通奸!陈三爷,您是读书读傻了吧?还是故意装糊涂?这事儿,整个巴县东乡,又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他猛地转身,目光怨毒地盯着春枝,吼道:“春枝!你这个贱人!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春枝被他吼得浑身一颤,脸色惨白如纸,连连后退,哭喊道:“大郎!你……你冷静些!事情……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又是怎样?!”周大郎咆哮着,将手中的扁担狠狠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上个月十五,我去镇上卖粮食,才晚了两天没回家。回来时,便撞见这老东西……陈怀礼这老匹夫,衣衫不整地从我家炕上爬起来!他还满脸淫笑着对我说:‘大郎啊,你辛苦在外跑船,也该歇歇了。你家娘子……嗯,模样儿是俊俏,就是身子骨弱了些,也该好好补补了。’当时,我就气得浑身发抖,抄起门边的扁担就要打死他!是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赌咒发誓说只是一时糊涂,是看你老实本分,家中无人,才一时起意,并非有意轻薄,还说会给我一大笔钱作为补偿,只求我饶他一条狗命……”
周大郎说到这里,声音哽咽,眼中布满了血丝:“我当时……我当时气昏了头,也信了他那鬼话,便暂时饶了他。谁知……谁知他竟是本性难移!就在前日夜里,他又摸到我家来,说什么……说什么看我老婆越看越喜欢,非要纳她做小妾,还说只要我签字画押,将春枝转让给他,他便将我家那几亩薄田的租子永远减免……我当时气得热血上涌,便想将他打出门去,可他……他却反过来污蔑我,说我趁他独自一人,意图强奸他……还大声呼救,想引来邻里,让我身败名裂!”
“放你娘的狗屁!”春枝突然尖叫起来,打断了周大郎的话,“周大郎!你这个没用的窝囊废!你……你血口喷人!是你……是你自己趁杨老爷喝醉了酒,意图不轨,被杨老爷发现,你才……你才恼羞成怒,杀了他灭口的!”
“你……你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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