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清明善举(4 / 5)
的亮光,如同烧尽了最后的灯芯,“必引——‘百鸟朝凤’!” 那“百鸟朝凤”四个字如同炸雷在他残存的影像中轰鸣!
“切记!切记!” 声犹在耳,那团明灭不定的暖黄光晕猛地向内坍缩,像一个贪婪的黑洞吞噬了自身!黄公沾满木屑的身影在最后一瞬间如同被无形巨力撕扯、拉长、变淡,随即“啵”的一声轻响,如同气泡破裂,连同光芒与残影,彻底消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黑深渊。
“黄公——!”
李墨喉咙里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嘶吼,身体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烫中脊椎,猛地从铺板床硬实的板面上弹坐起来!
汗!冰冷粘稠的汗,瞬间浸透了本就被雨水濡湿的内衫。额头上、后颈窝里,全是湿漉漉的一片滑腻。胸腔深处,那颗心脏此刻像被发狂的牯牛撞开堤坝,汹涌地撞击着薄薄的胸壁,发出“咚咚!咚咚!”沉闷如槌鼓的巨响,震得他耳腔嗡鸣,头皮发麻!连带太阳穴都突突地跳,血脉贲张。
粗重的喘息在死寂而潮湿的小屋里回荡,如同拉破了的风箱。他惊魂未定地瞪大双眼,瞳孔因剧烈的心悸和残留的强光刺激而急剧收缩,茫然四顾。
窗外,残月清冷的光线正透过破旧窗纸上那些细小的孔隙钻入,凝结成一道狭长惨白的光带,刚好落在床前半旧的泥土地上,像一把冰冷的剑,硬生生刺破了屋内的黑暗。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木屑与桐油混合的、若有若无的奇异气味,像一场短暂而真实的错觉。
但……那不是错觉!老者须发如雪的面容,皱纹深刻的五官,尤其是那双如同淬炼过的精钢般炯炯有神的眼眸!那双粗糙宽大、沾满细密木屑、仿佛刚刚完成一件旷世杰作的手!还有最后那声如同霹雳在魂魄深处炸开的——‘百鸟朝凤匣’!
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地烙印在记忆深处,带着宿命般的重量和不可置疑的真实感!比白日里祭扫的山、淋透的雨、泥泞的路,更加鲜明!
后屋!那根顶梁柱!
一个无比清晰又无比疯狂的指令在他混乱而轰鸣的脑海中炸开!
他几乎是摔滚下床,双脚甚至找不到踏实的鞋面,便直接踩在了冰冷刺骨的泥土地面上。湿冷的触感顺着脚底直窜天灵盖,却丝毫无法浇熄此刻心中那团被点燃的烈焰!他如一头闯入黑暗森林的惊鹿,趿拉着鞋子便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和姿态,撞开隔在后屋门上的破帘,一头冲进了幽暗、逼仄的杂物库房!
一股浓烈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如同开启了尘封的地窖。那是陈年木料的干涩、尘埃混合着湿气的霉味、久无人迹的窒闷……种种气息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粘稠的网。
黑暗如墨,稠得化不开,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库房里堆满了锯剩下的碎料、半成品的木坯、废弃无用的工具、蒙着厚厚灰尘的家什,构成一片混沌而危险的障碍。
李墨的胸膛剧烈起伏,喘息如同破漏的鞴囊。他强压住狂飙的心跳和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吼叫,凭着对自家库房无与伦比的熟悉,在绝对黑暗里摸索着,手指急切地拂过冰凉的土坯墙,触碰到一个冰冷的陶灯盏。然后是灯盏下的瓦片小碟,里面有凝固的灯油和一小截捻得乌黑细瘦的灯芯。再摸索,摸到了冰凉沉重的火镰燧石。
火花迸溅!
微弱的火星在干燥细软的引火绒上闪了一下,顽皮地跳跃着。他屏住呼吸,将绒抵近灯芯。
豆大一点昏黄的光晕,终于,在灯芯顶端怯生生地跳跃起来!像黑暗中唯一活着的希望,顽强地撑开了一圈狭小的光明领域。
昏黄而跳跃的火光,勉强勾勒出后屋模糊的轮廓——堆积如山的木头影子在墙上扭曲晃动,蛛网在椽子上如破败的幔帐垂落。
李墨猛地抬头,擎高那盏摇曳不定、油光将尽的破旧油灯!昏暗的光柱艰难地刺破浓密厚重的黑暗与悬浮的尘埃,直指头顶——
粗壮!黝黑!深如沉渊!
一根巨大的柏木大梁,如同盘踞在这狭小空间顶部的洪荒巨兽的脊骨,横贯了整个后屋屋顶。深沉的黑色来自于至少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烟熏火燎(或许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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