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帝教子(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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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校尉此刻心中忐忑,既想立刻上前拜见吴王,又不敢越过纹丝不动的王玉瑱抢先一步。

这些世家公子的脾性最是难测,他生怕一个举止不当,便同时得罪了眼前这位气度不凡的王氏郎君与楼上的亲王。

王玉瑱略一沉吟,未多言语,便抬步径直向酒楼内走去。

楼内的食客皆是机敏之辈,见状纷纷悄然结账离去,不过片刻,原本喧闹的酒楼一层便安静下来,只剩掌柜与伙计垂手侍立在柜台后,大气不敢出。

二楼雅间,此刻唯余三人:吴王李恪,王玉瑱,以及那进退维谷、额角见汗的校尉。

街心处,那华服男子仍僵立原地,捂着脸上渗血的鞭痕,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项方则如磐石般静立在王梓伊身侧,沉默却不容忽视。

李恪将二人神情尽收眼底,心下暗自权衡。

那跋扈公子自称京兆韦氏,多半不假。韦挺如今不仅是魏王府的重要谋士,近来更有风声传出,父皇有意擢升其为刑部尚书,圣眷正浓。

而王家这边,虽有大郎王崇基新任吏部侍郎,显示陛下对王氏的恩宠未衰,但家主王珪毕竟已致仕归隐,太原王氏在朝中的顶梁柱,眼下确乎只余王崇基一人,声势较之以往,不可同日而语……

思忖既定,李恪面上浮起温和的笑意,先将王玉瑱与那校尉请入座中,说了几句“久仰酒谪仙雅名”、“今日巧遇实乃缘分”的客套话。

寒暄过后,他语气转为商榷,目光诚恳地看向王玉瑱:

“王兄,今日之事,小王全程目睹,孰是孰非,心中了然。那韦家子行事孟浪,出言无状,确该惩戒。不过……”

他话锋微转,姿态放得颇低说道:“念其年轻气盛,或是一时糊涂,能否请王兄赏小王一个薄面,此事就此揭过?稍后,我必令其向楼下那位姑娘郑重赔罪,如何?”

王玉瑱闻言,心思电转,顷刻间便明了这位吴王殿下的盘算。

论血脉,他非嫡非长;论势力,在诸皇子中亦非最显。其处世之道,恐怕便在于“平衡”与“不沾”,对谁都不得罪太甚,方能保其亲王尊位,最不济也能做个富贵闲王。

今日他看似出面调停,持中公允,但话里话外,息事宁人的对象,分明是那主动挑衅的韦家纨绔。

“这是瞧着我王氏如今在朝中锋锐渐敛,分量不如从前了?”王玉瑱心下暗忖,嘴角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冷笑。

他并未立刻回答,只是执起茶杯,浅啜一口,方才放下。

抬眼看向李恪时,脸上仍带着惯有的浅笑,拱手道:“吴王殿下亲自开口,这份面子,王某岂敢不给?”

李恪面色稍缓。

然而王玉瑱紧接着话音一转,语气平和,却透着不容动摇的坚持:“只是,殿下或许有所不知。楼下那位姑娘的父亲,乃我至交。”

“前番韦家某些人的所作所为,王某已给过教训。如今旧事未远,韦家子弟却仍敢当街欺凌其女。

若我王氏此番轻轻放过,忍气吞声,岂非令家门蒙羞,让天下世家勋贵笑我太原王氏无人,可随意折辱?”

他站起身,整了整衣袖,姿态闲雅,语气却已疏离:“今日王某尚有他事待办,不便久留。殿下美意,心领了。告辞。”

说罢,竟不再多言,对李恪微微一揖,转身便向楼下走去,步履从容,丝毫未见迟疑。

留下雅间内的李恪,脸上的温润笑容微微僵住,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与深思。

他未曾料到,这位“酒谪仙”竟如此干脆地拒绝了他这看似两全的调解方案,态度之鲜明,毫无转圜余地。

一旁的那名校尉,更是恨不得当场挖个地缝钻进去,心中叫苦不迭。

自己为何非要跟上来?卷入这等神仙打架的场面,听了一耳朵不该听的,只怕日后想起来都要做噩梦!

李恪到底是皇家子弟,很快敛去异色,恢复平静。

他看向那面色如土、抖如筛糠的校尉,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股抚慰的力量:“无妨,今日之事与你无关,不必惶恐。且先退下吧,安心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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