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开府暗思安身策 太湖风涛聚义旌(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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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之事,小姐或许也有耳闻,并非铁板一块啊。”

唐晏珠静静地听着,并未立即回答。她沉吟片刻,忽然问出了一个让赵高翔大吃一惊的问题:“那么,敢问将军之志,究竟何在?”

她目光清澈,却仿佛能直透人心:“是想如平国公一般,割据一方,保境安民(或许更多的是保己之富),做个逍遥自在的富家翁?还是…真想匡扶社稷,驱逐鞑虏,收复旧河山?”

赵高翔心中剧震,没想到她问得如此直接而犀利!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正色道:“赵某虽不才,亦知忠义二字!国仇家恨,岂敢或忘?自是愿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果真如此?”唐晏珠追问道,眼神锐利了几分,“那民女便要冒昧问一句,将军以为,长久留在此地,依附于郑氏麾下,真能实现将军驱逐鞑虏之志吗?”

不等赵高翔回答,她便轻轻摇头,声音虽低,却字字清晰,如同敲击在赵高翔的心坎上:

“郑氏之志,在水不在陆,在利不在义。其拥戴陛下,不过借势固权;其经营福建,意在垄断海利。指望其倾力北伐,无异于缘木求鱼。”

“将军若只想偏安一隅,凭此番救驾拥立之功,加之手中兵马,或可得郑家些许青睐,得一隅之地,享片刻安宁。此一路也。”

“然,将军若真胸怀大志,欲收复失地,”她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赵高翔,“则此地绝非久留之所!困于福建一隅,内受郑氏羁縻,外有虏寇重兵,加之浙东另立监国,掣肘纷争不断,空有提督虚名,何日方能马踏中原?”

这番话,如同醍醐灌顶,又如同惊雷炸响,彻底说破了赵高翔内心最深处的隐忧和考量!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女子,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她。她不仅看透了郑芝龙,更一眼看穿了他面临的真正困局!

“小姐…你…”赵高翔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唐晏珠却微微欠身,恢复了那副温婉的样子:“民女妄言了,只是一介流离之人的浅见,将军姑妄听之。如何决断,自有将军明鉴。”说完,她便借口要去查看难民安置情况,施礼告退了。

留下赵高翔一人站在原地,心中波涛汹涌,久久无法平静。

唐晏珠的话,彻底点燃了他心中那份一直被压抑的独立念头。是啊,自己是知道寄人篱下,终究不是办法。自己全靠是上帝视角,才知道的,而这个唐小姐,竟然能看出来,非一般人物!

郑芝龙绝非可依仗之人,隆武帝虽有心却无力。想要真正实现抱负,必须尽快跳出福州这个权力漩涡,拥有一块完全由自己掌控的根据地!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北方——翁之琪和王柱正在经营的福宁一带,以及更远处,那片广袤而混乱的浙闽赣山区。

“看来…是时候好好规划一下,如何‘便宜行事’了。”赵高翔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

唐晏珠离去的脚步声渐远,赵高翔仍立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廊柱上斑驳的木纹。方才那番对话如同一把利刃,剖开了福州城虚假的平静,也让他愈发清醒地意识到:想要挣脱困局,必须先理清手中究竟握着多少筹码。

他转身回到书房,将案上堆积的文书暂且推开,取过一张空白宣纸,提笔蘸墨,却并未立刻落笔,而是闭目沉思——自扬州突围以来,他所收拢的人、所积攒的力,此刻如同散落的珠子,正待逐一串联。

首先浮现在脑海中的,便是王秀楚。这位幕僚此刻想必正在西厢房整理近期的文书,案头定是堆满了军报、账目与拜帖。赵高翔嘴角微微扬起,王秀楚的笔杆子,确实是他眼下最得力的助力之一。先前在途中草拟的安民告示、呈给隆武帝的献俘表章,乃至与地方乡绅往来的书信,皆出自王秀楚之手。其文辞严谨却不失温度,既能将军情陈述得条理清晰,亦能在字里行间透出体恤民生的恳切,为他赢得了不少文官与乡绅的好感。

可赵高翔也深知,王秀楚的长处在文而非武。若让他随军记录战情、起草政令,他能做得滴水不漏;可若与他商议行军布阵的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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