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兵卒整编为眼前,小将求官谋长远(2 / 4)
大事,也不知道那么多军国道理,他们最朴素的念头就是:活下去。能吃饱饭,能睡个安稳觉,就是最大的奢望。剃发?留那金钱鼠尾?心里头是万分不愿意的,倒不是多么深刻的民族大义,而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剃了那头,变了那发式,死了都没脸埋进祖坟,怕祖宗在底下都不认这个子孙。
还有更多是原本的底层营兵、卫所兵。他们吃惯了兵粮,但也受够了上官的克扣和欺压。朝廷?皇帝?对他们来说太遥远了。他们跟着旗号走,很多时候只是惯性,或者是因为离开了队伍,一个人在这乱世根本活不下去。当兵吃粮,天经地义,至于为谁打仗,有时候并不那么重要。扬州败了,左梦庚降了,原来的体系崩塌了,他们就像没头的苍蝇,本能地寻找新的集体依附。赵高翔这里竖起“千总”的旗号,看起来有点秩序,似乎能发下粮食,这就够了。先跟着吧,好歹有个依靠,至于以后……以后再说。
当然,其中也不乏一些心中仍有血性、对清军暴行充满仇恨的人,或是看重赵高翔“不剃发”承诺的人。但更多的是介于两者之间——既不愿屈辱地剃发投降,又对前路感到无比迷茫,只是被动地随着人流涌动,赵高翔的激昂话语,暂时点燃了他们心中残存的火苗,但能燃烧多久,无人可知。
他望着台下刚刚有了新编制、尚且有些懵懂的士兵们,运足了中气,声音如同撞钟般传开:
“弟兄们!咱们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扬州塌了天,咱们没跪!左梦庚要认贼作父,咱们没跟!为什么?”
他顿了一顿,目光如电般扫视全场,猛地提高了音量:“就因为咱们骨头里还有点血性!还知道头顶上是炎黄的天,脚下是汉家的地!还知道脑袋后面这祖宗留下的头发,不能剃!剃了,就是畜生,死了都没脸见先人!”
没有文绉绉的说教,依旧是粗粝直接的大白话,却像刀子一样戳进每个士兵的心窝子。许多人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我知道大家饿!我知道大家累!我知道大家怕!”赵高翔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激昂,“但光跑能跑得过鞑子的马刀吗?光躲能躲掉这亡国灭种的灾祸吗?咱们一路南逃,看到的是什么?是村子被烧光,是百姓被屠杀,是姐妹被凌辱!这口气,你们能忍吗?!”
台下的人群中,那些原本眼神麻木的流民出身的士兵,仿佛被刺痛了某根神经,想起了惨死的亲人、被焚毁的家园,呼吸变得粗重起来;而那些兵油子们,也多多少少被这种集体情绪所感染,或是觉得跟着这样有血性的头儿,或许不那么容易吃亏。各种复杂的情绪——求生的渴望、对食物的需求、残存的羞耻心、被点燃的愤怒、以及随大流的本能——交织在一起,最终汇成了那震天的怒吼:“不能忍!”
“杀鞑子!报仇!”
“不能忍!”台下,李猛振臂怒吼,脸上的刀疤因激动而扭曲。
“不能忍!”王柱、李狗儿等人紧随其后,吼声发自肺腑。
“杀鞑子!报仇!”越来越多的人被感染,积压了太久的恐惧和屈辱在这一刻转化为愤怒的吼声,汇聚成一股惊人的声浪,直冲云霄。
“现有粮食全部用来做饭,兄弟们吃饱喝足,一块杀鞑子、报仇!”赵高翔双手高举。
“杀鞑子、报仇!!”
“杀鞑子、报仇!!”
群情激愤,士气可用!赵高翔看着台下一个个涨红的脸庞,心中稍定。至少,短期内这支队伍有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和宣泄口。
赶紧做饭吃饭、人是铁饭是钢,没有力气全是口号解决不了问题的!现在能给对方的就是一顿饭了。再有就是杀鞑子的希望!
然而,在他内心的最深处,冷静甚至冷酷的思绪却在飞速运转。他知道,仅仅靠热血和愤怒,无法改变历史的巨轮。
欢呼吧,愤怒吧…但这远远不够。左梦庚二十万大军说降就降,马士英、阮大铖之流还在争权夺利,南京城里那位皇帝…呵,恐怕已经准备跑路了。黄得功是条汉子,可他…
他很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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