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田氏血途(7 / 11)
及收回的左肩!
田剡拼力拧身闪躲,剑刃擦过肩头,又是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鲜血立刻喷涌而出!他双目赤红,在接连中招的剧痛和死亡的刺激下,爆发出疯狂的力量,双手如爪,不顾一切地向前扑抓!想抱住田午握剑的手臂!
田午那双燃烧着疯狂与冰冷的眸子骤然一闪!握剑的手不可思议地向后一缩,避开扑抓,同时左膝如同攻城槌,带着呼啸的风声,向上凶狠顶撞!
咚!!
结结实实,正撞在田剡胸腹之间的位置!内脏碎裂的闷响清晰可闻!田剡双眼猛地暴凸,瞳孔剧烈扩散开去,如同骤然碎裂的琉璃!所有动作瞬间凝滞!他口中呛出无法控制的、混合着内脏碎片的浓血,身体如同被抽掉骨节的面袋,沉重地向后倒去!砸翻了身后一张沉重的髹漆矮案!案上盛着残酒的玉杯摔得粉碎!
猩红的血花在光洁如玉的地砖上溅开妖异的一瞬。滚沸的呼喊、杀伐的噪音、连绵的风雨声,在这个短暂的瞬间,被彻底隔绝。阁楼顶层死寂一片,只剩下微弱的烛火舔舐着墙壁上的阴影,发出劈啪作响。
田午缓缓站直了身体。胸膛微微起伏,剧烈搏杀后的热力从汗湿的身体里蒸腾出来,与阁内凝滞的空气融为一体。他手中,那柄刚饮了君侯之血的青铜长剑兀自微微震颤,冰冷的幽光上,浓稠的血液正沿着剑脊蜿蜒流动,最终在近柄处汇聚,滴落在地面上未干的积水洼里。
啪嗒。
临淄宫城深处最为宏阔高大的正殿——宣明殿前,空旷得令人窒息的御道广场上,残余的血腥气和浓稠潮湿的雨腥味胶着在一起。新一天的晨曦艰难地刺破乌云,浑浊而冰冷的光线笼罩下来。广场正中央,一座临时搭建、异常简陋的木质祭台被竖立起来。祭台通体以未经打磨的、带着粗糙树皮的厚重原木捆扎而成,散发着新木被雨水泡过的霉烂气息。唯有祭台顶端,供奉着一块巨大的、象征着祖先血脉的漆成深红色的齐国祖庙灵牌。
祭台下,数千名黑甲持戈的军士列成森严方阵,密密麻麻几乎覆盖了整个广场的湿漉地面。甲胄折射着青冷的晨曦。士兵们沉默伫立,如同没有生命的雕塑。刀枪剑戟的锋刃斜指天穹,汇成一片望不到边际的钢铁丛林,一股凝聚到极致、足以碾碎一切阻碍的铁血煞气在军阵上空无声盘旋,浓烈得连雨水都要退避三舍。
公子田午在数十名气息彪悍、眼神如鹰隼的亲卫武士簇拥下,稳步踏上了祭坛粗糙的木阶。他不再穿着昨夜的黑色劲装,而是换了一身特制的、色泽深暗如夜的临淄上大夫朝服。深衣上以极细密的针脚暗绣着象征力量的玄豹纹样,在浑浊晨光里若隐若现。衣料挺括坚韧,随着他沉稳的步伐在风中发出低沉的摩擦声。他的脸清洗过,但似乎仍有洗不去的硝烟与血腥烙印其上,显出一种金属般的冷硬质地。那双眼睛扫过下方寂静无声的军阵,如同扫过自己的臂膀。
他身后半步距离,一个年轻瘦削的身影,被两个身披重甲的武士几近挟持着,脚步虚浮、踉踉跄跄地跟随。田喜——那被从混乱中揪出的、血缘上最接近“正统”的田剡庶弟,脸色白得如同死人,唯有嘴唇呈现一种病态的深紫色,浑身不可控制地瑟瑟发抖,细密的汗珠布满额头。过于宽大的诸侯冕服沉重地裹在他身上,更像是一种捆绑。冠冕上垂下的十二道玉旒因为身体的颤抖而互相碰击,发出细碎而杂乱、令人心烦意乱的叮当声。
祭坛下方正前方,昨夜立下大功的宗人令宗虔、内卫官高迁、侍卫统领庞勇等人,垂手肃立在一处特意预留出的空地上。宗虔的脸上竭力压抑着狂喜与惶恐交织而成的扭曲神情,目光不断瞟向祭坛上的背影。高迁则紧张地抿着嘴唇,喉结上下滚动。
田午踏上祭坛最高点,转身。广场上数千道目光“唰”地一声聚焦在他身上,那寂静骤然加重了百倍。
“天意昭昭!鬼神可鉴!”田午沉浑、不带任何情感起伏的声音猛地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被冰冷的铜锤敲打出来,在压抑的空气里轰然炸开!声音带着一种金属的穿透力,瞬间传到广场每一个角落!
他手臂倏然抬起,指向身后那具象征田氏祖先的庞大灵牌!“先君创业维艰!志在四方!兴齐国!强黎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