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弑臣夺宫(2 /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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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凄厉到了极点的锐鸣猛地撕裂了凝滞沉重的空气!
寒光如电!一道流星赶月般的死亡阴影自前方坡顶矮树丛后无声激射而出!箭镞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令人头皮炸裂!那持剑护卫刚下意识地循声扭过半个身子,只听得“噗”的一声沉闷钝响!带着倒刺的青铜镞尖已从他的皮甲缝隙凶悍钻入,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狠狠贯穿咽喉!他整个人被这可怕的力道带得向后猛一仰,“呃……”一声短促得几乎被掐灭的、混合着惊愕与恐惧的呜咽,成为他在人世间最后的绝响。他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瞬间凝固的光,身体如同被斩断提线的偶人,直挺挺地向后栽倒!手中的青铜剑脱手飞出,“哐当”一声砸落在腥臭的泥水里,剑身顷刻间被蜿蜒漫出的、尚带体温的浓稠热血浸染。
“杀——!”
坡顶枯槁的茅草和低矮灌木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猛地撕开!一片令人窒息、凝结着最纯粹杀意的青铜寒光霎时泼满了整个坡下的视野!数十名身着简陋扎甲、甚至赤裸着上身仅以兽皮蔽体的精壮汉子,仿佛嗅到了鲜血气息的鬣狗群,发出非人的咆哮。他们挥舞着淬毒的长戟环首刀,如同决堤的血色洪流,从坡顶猛扑而下!沉重的皮靴践踏着泥泞腐土,发出闷雷般的轰鸣,席卷着令人作呕的浓厚血腥与汗液的酸馊气味,势不可挡地涌向最后背负有齐侯的活人!
那唯一还站着的亲随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喉头的嘶吼被彻骨的恐惧死死堵住,只剩下绝望扭曲的嘶嘶漏音。求生的本能压倒一切,他猛地侧转身躯,用自己的脊背和身体去护住背上那瑟瑟发抖、如同幼兽般的君主,全然不顾将整个后背暴露给来袭的矛尖刀锋!然而,他甚至未能完成这个转身的动作,剧痛已然如惊雷般从后背炸开!冰冷锐利的矛尖带着泰山压顶的力量撕裂皮肉,凿断肋骨,野蛮地刺入脆弱的脏腑!生命力如同被戳破的皮囊,狂泻而出。他眼前猛地一黑,口鼻喷溅出滚烫的血沫,与背上惊惧哀嚎的简公一同重重地、毫无尊严地扑倒在冰冷腥臭的泥浆之中。
简公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刺骨的泥水涌入口鼻。额头狠狠撞在一块半埋在泥里的尖锐石棱上,粘稠温热的液体立刻模糊了他的左眼。整个世界支离破碎,泥泞、血腥、无法摆脱的窒息和深入骨髓的惊恐化作巨浪将他彻底吞没。冰冷的泥土和泥浆如沉重的裹尸布死死缠缚着他。透过一片猩红朦胧的血色与肮脏,他模糊地看到无数沾满黑泥与殷红血迹的兽皮靴、散发着森然寒气的戟矛利刃在他身体四周粗暴地踩踏着、碰撞着,构成一个正在急速紧缩、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环。那混杂着浓重汗臭、铁锈和新鲜腥膻的恐怖气味呛入他的肺腑,窒息感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徒劳地翕张着嘴唇。
“咯吱……咯吱……”
沉重的皮靴踩踏烂泥的声音,一步,一步,带着无可抗拒的命运之重,异常清晰地逼近,最终稳稳地停在他沾满泥污与血垢的头顶前。一片深紫色的丝质袍角,边缘绣着繁复的云雷纹饰,此刻却被泥浆浸染得污浊斑驳,垂落在简公几乎触到的泥水中。简公的喉头被血块和污泥死死堵住,每一次徒劳的吞咽都带来火烧般的撕裂痛楚,从喉咙深处只能挤出濒死的、含混不清的“嗬嗬”声,他的手指在泥水里疯狂地痉挛抓挠着,指甲深深抠入泥土,留下几道浅薄无用的划痕。
他拼尽了最后一丝生命残余的力气,用骨折般剧痛的脖颈支撑起那颗重如千钧的头颅,血水混杂着灰黑的泥浆从额头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蜿蜒而下,流过他浑浊绝望的泪沟。在血与泪模糊的光隙里,他终于看清了那张俯视着他的脸——田常。
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孔毫无波澜,像一张精心锻造、冰冷坚硬的青铜面具,覆盖着拒人千里的绝对威严。只有那双眼睛,幽深如同千年寒潭,沉静地映照着泥泞中垂死挣扎的君王,里面没有轻蔑,没有快意,甚至没有一丝属于活人的波澜,只有一种彻底的掌控,一种漠视蝼蚁、如同俯视尘埃般的纯粹冷酷。那目光像无形的枷锁,将简公最后一点挣扎的念头彻底碾碎。
“君上,”田常的声音低沉、平稳,没有丝毫颤抖或起伏,在这死寂的屠场中清晰地响起,如同宣读一纸早已拟定、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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