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霸业启程(3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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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的霸业,踏着这沉重的第一步,初露峥嵘。

乾时战场上的血腥尚未被秋风完全吹散,齐军已然在距离鲁国都城曲阜不远的一处险要隘口扎下了坚固的营盘。旌旗猎猎,兵锋所指,杀气凛然。接连的斥候快马将鲁国的惶恐动向源源不断地送入中军大帐:曲阜城门紧闭,吊桥高悬,百姓闭户,兵卒惶惶;更有探子回报,公子纠一行如丧家之犬,狼狈逃入曲阜城内,躲入深宫不敢现身。

大帐之内,牛油巨烛噼啪作响,将晃动的人影投在帐幕之上。齐桓公面色阴郁,在铺着虎皮的巨大案几前烦躁地踱步。青铜酒爵重重地顿在案上,酒液泼溅。“可恨!”他低吼着,眼中怒火灼灼,“乾时一战,不过屠其羽翼!公子纠未得而诛之,召忽、管仲此等贼首尚在鲁地逍遥!若不斩尽杀绝,何以正国法?何以雪孤心头之恨?!叔牙!”他猛地停步,目光如炬刺向案前。

鲍叔牙正跪坐于一方木制的小案几前。他面前的烛光映照着那张儒雅而刚毅的脸,也映照着一卷徐徐展开的、打磨光滑的竹简。一支饱满的兔毫毛笔在他指间稳定地转动,墨汁乌黑,散发着浓郁的松烟气息。他闻声抬头,不疾不徐:“君上息怒。鲁国此时,正如惊弓之鸟,肝胆俱裂。大兵压境虽可破其城,然玉石俱焚,非上策。且我师长途跋涉,乾时虽胜亦自损。若以此信为刃,杀人于千里之外,何须吾等亲自染血?”他的声音异常冷静,透着一股成竹在胸的寒意。

“哦?信?”齐桓公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快步走到鲍叔牙案前,俯身观看,“信中如何说法?快讲与孤听!”

鲍叔牙提笔蘸墨,微眯着眼,笔下字迹如刀刻斧凿,稳健而蕴含力量。他一边书写,一边沉声口述,字字清晰,如同冰凌相击:“臣鲍叔牙,顿首再拜鲁侯驾前——”

烛火摇曳,帐内一片沉寂。鲍叔牙的声音仿佛穿透了空间,直接抵达遥远的鲁国深宫:“今齐君小白,荷天之命,君临社稷,御极于齐。公子纠者,齐君手足也,血脉至亲。齐君感念骨肉之情,仁德宽宥,不忍亲行诛戮之惨事,污其兄弟伦常。然则,纠勾结外邦,祸乱齐国,其罪昭昭,天理难容。故请鲁国自行其权,诛公子纠以正视听,献其首级于齐营,以全齐君仁孝之名。”

写到这里,鲍叔牙笔锋一转,陡然凌厉:“其师傅者,召忽、管仲,此二贼也!包藏祸心,撺掇公子纠行悖逆之事,助其弑君谋位,实为元凶巨恶,小白血海深仇,不共戴天!请鲁侯即速将召忽、管仲二人,严加缚绑,解送齐营,交予小白手刃,以解其恨!”

最后一句,如同战锤重击:“如敢背此命,稍有迟缓,或阳奉阴违……齐军将再举正义之师,扫平鲁境!定教曲阜城头尽悬齐之旌旗!勿谓言之不预!”

竹简之上,墨迹淋漓,杀气透纸而出。鲍叔牙放下笔,轻轻吹干墨迹,将竹简捧至齐桓公面前。

齐桓公细细览阅,从开始的皱眉深思,到读到末段,脸上逐渐绽开冷酷而畅快的笑容:“妙!妙极!叔牙此计,如风刀霜剑,句句诛心!一个‘不忍杀’,尽显孤之仁德;一个‘请自行’,逼其操刀杀主,陷鲁于不仁不义之地!索要召忽管仲,正对孤心意!尤其‘如不从命,将要出兵讨伐鲁国’,更是雷霆万钧!好一个杀人不见血的阳谋!!”他拍案赞叹,先前郁气一扫而空。

帐中另一侧的老臣高傒却眉头紧锁,出列道:“君上,此信言辞未免过于刚戾,不留余地。倘若激得鲁侯狗急跳墙,或拼死抵抗,或庇护公子纠等人北逃他国,岂非徒增变数?反而不美。”

鲍叔牙闻言,对着高傒微微拱手:“高子上卿所言不无道理。然臣深知鲁庄公性情,其人素来优柔寡断,色厉内荏,遇强则萎。乾时惨败,兵丧将亡,已使其胆寒。今我大军压境,陈兵边境,锐气正盛。若再示之以此强硬书函,如同巨石悬顶,他只会惶惶不可终日,只想息事宁人,断然不敢再生任何枝节。至于公子纠与召管二人,在鲁国眼中已是烫手山芋,避之唯恐不及,正可借此机会甩脱。此正是借势逼其俯首之良机!”他语气笃定,分析透彻。

齐桓公点头,决断道:“叔牙深谙人心,孤意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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