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葵丘裂锦(9 / 12)
几乎同时!
外面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起开——!”数道巨力合抱猛掀!
轰然巨响!沉重的玉石底座被整个掀翻、刮蹭着地面,发出令人心胆俱裂的刺耳摩擦声!玉屏基座带着风压重重向外倒砸在暖阁内铺地砖石之上!崩碎裂响!烟尘腾起!通向夹壁的窄口暴露无遗!
火光猛然涌入!十几支明灭火把瞬间将这片狭窄空间照得亮如白昼!刺目亮光骤然降临如同无数柄利刃扎进眼球!费瞳孔骤然紧缩,下意识合眼!热浪裹挟血腥焦臭气息扑面而来!无数杂沓脚步声、兴奋喊杀怒吼如同洪水猛兽般瞬间向入口涌来!
殿门外高阶之下,夜风呜咽穿过冰冷的庭院。
公孙无知伫立在前,身着半旧而精良的赤色深衣,衣摆边缘丝线磨损处隐隐泛白,在火光映照下像半凝固的陈旧血痂。他右手扶在腰间铜剑剑柄之上,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连称与管至父紧随其后,皆铁甲裹身,溅满浓重暗褐色新旧血迹斑点。连称眼窝深陷,在火光阴影下黑得如同两口干涸枯井,管至父则紧抿着唇,目光灼灼如同即将爆燃的炭火。他们身后,十几个精壮叛卒执着火把,将一片惨烈景象照得毫厘毕现。阶上阶下横七竖八躺着十数具尸首——襄公贴身内侍、宿卫的残缺身体,喉管被切开的宫人,身下暗红粘稠液体正无声蔓延渗透寒冷地砖缝隙。浓稠血腥气混合着皮焦肉糊的古怪气味,沉甸甸地弥漫在冰冷空气之中。
两名叛卒正将一个人死死按在冰冷血污石阶上!那人浑身浴血,单衣碎裂如同破网,被血染透大半凝固成深紫黑色,破口处可窥见一道道纵横交错、皮肉翻卷的深紫色鞭痕。正是费。
费的脸被按压紧贴冷硬湿滑石阶,口鼻深陷在满地尚未凝固的黏稠血浆腥气中剧烈喘息挣扎,每一次挣扎都让周身伤口裂口加剧流血不止,新涌温热血流顺石阶纹理蜿蜒流下。一名叛卒死死扭住他右臂关节向背心方向折去,意图彻底制住所有反抗能力。
“费主事,”公孙无知的声音响起,异常清晰冷静,不带丝毫火气,在死寂血腥夜里穿透力格外刺耳冰冷,“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一步一步踏过满地血渍碎肉踏上石阶,足下皮靴踩进凝固粘稠血洼发出轻微胶着吸扯声。他停在费面前几步远处,微微倾身,目光如同毒蛇游动,在费痉挛挣扎的染血面孔上缓缓扫过:“我知你是条难得的忠犬。可那跛脚主子自己都断腿了,还能跑多远?说出来,省受皮肉之苦。”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如毒蛇信子舔舐耳膜,“他藏身何处?说出来,允你全尸。”
费被死死按着,侧脸紧贴冰冷血污石阶,浓腥味灌满口鼻。脖颈被大力拧折的角度几乎要窒息,从咽喉深处发出破碎阻塞的嗬嗬声。每一次费力吸气都让断裂肋骨处发出锐痛抽搐。但他被压制的、仅露在外的左眼猛地睁开,布满红丝,瞳孔深处凝固着一块不化的寒冰!那目光穿过公孙无知皮笑肉不笑的脸,越过石阶边缘血腥狼藉尸体,仿佛直接钉在黑暗深处某个点上。他喘息急促如同垂死风箱拉动,带着血沫气泡破碎声响。
“嗬……嗬嗬……”喉咙里挤出怪异含混喉音,像是在笑又像是垂死挣扎的呜咽,那声音陡然艰难拔高,又如同被扭断般跌落:“前殿……被撞开时……他往后殿西北角方向……”声音因脸颊被压迫而极其模糊走调,“密……密阁……书……书架……”
“密阁?”公孙无知眼中精光一闪,却并未立即相信。他直起身,手仍按在腰间剑柄末端纹饰上。
“信我?!信我这摇尾乞怜、吃尽背鞭的狗?!”费的声音猛然在血污中断裂般嘶哑拔高,被极度的愤怒与某种扭曲情绪烧灼着:“看!睁眼看看这背上的鞭子!哪一条不是他赏的?!陛下能给的荣华,尔等也配?!”他声音骤然转为一种被掐死般的怪诞嘶鸣,全身猛地不顾一切发力挣扎起来!被反扭按压的右臂骨骼关节不堪重负发出可怕喀拉脆响!他像垂死困兽,被压制的左肩猛撞向按他头的叛卒胸膛,在空隙中硬是扭过脖颈!布满血丝的独眼死死盯住公孙无知脸孔,眼神疯狂执拗到让人脊背发寒:“要取他命!我来引路!这伤……就是铁证!”他声音骤然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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