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齐宫孽海(7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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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在冰面!可就在下一瞬,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巨钳骤然扼住了咽喉,这声音戛然而止!

同时响起的,是三声令人魂飞魄散的脆响!

“喀啦!”

第一声!清晰得如同朽木被巨力瞬间折断!紧接着更刺耳的两声!

“喀嚓!”“咔嚓!”

声音沉闷、短促而内敛,如同最硬韧的枯枝在巨人脚下被接连三次残忍踏断!每一次断裂之音都敲击在心脏上!每一次都伴随着怀里那具躯体无法自控的、垂死的、细微至极的抽搐!

彭生的脸皮在微弱光线下一阵剧烈的扭动,额角、颈侧的青筋如毒蛇般根根暴起!他牙齿紧咬,齿缝间发出“咯咯”的摩擦声。他的双臂肌肉如同缠绕了钢索般极度贲张虬结,每一根绷紧的纤维都在诉说着那恐怖力量的释放!他并非简单勒死对方,而是在那致命挤压的瞬间,精准凶狠地折断了他的胸肋!三声!那是骨头在可怕的巨力下接连爆裂的回响!是生命的支柱被摧毁!

仅仅数息,风驰电掣。彭生粗壮的手臂力量如退潮般陡然撤去。那具已软如无骨傀儡的躯体失去了所有支撑,“咚”一声沉闷的巨响,像被抛弃的沉重麻袋摔进光滑的、冰冷的、黑曜石铺设的车厢底板之上,脑袋还重重地磕碰在车厢内壁,发出更轻的撞击声。车厢微微一颤,垂下的车帷无声地拂动了几下,又归于死寂。

一切重归死寂。仿佛刚才那电光石火间的致命暴戾从未发生。唯有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气混合着呕吐物的恶臭,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般迅速弥漫开来,冰冷地扩散在这死了一般的夜色里。

彭生站在车辕旁,高大的身影一动不动。他面无表情地,极其缓慢地松开了紧攥如石的五指。他微微侧过头,目光如冰锥刺向数步外那两个几乎跪伏在地、抖如筛糠的寺人。那两人瘫跪在那里,脸深深埋下,身体剧烈地抖动,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远处,鲁国的驭手依旧低着头,像两座漆黑的土俑。

冰冷的夜风卷过车栏垂着的流苏。彭生缓缓地抬起一只手,仿佛要拂拭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却在抬至胸前时停下。五指张开,像是在审视着那双刚刚勒毙一国之君、扼断其三根肋骨的双手。灯光隐去,指节粗大如铁铸。他没有再看车厢一眼,身体挺直如刀锋劈向墨色天空。片刻后,他朝着王庭深处黑暗的门洞方向,无声地抱拳一躬。

天色如同巨大青铜鼎口倾倒出的青灰铁汁,沉甸甸地压着临淄每一道宫阙飞檐。肃杀的秋风打着旋卷起殿前石缝中的碎叶与尘埃,带来冬日将至的凛冽信息。齐国正殿内,朝堂气氛凝滞。所有重甲武士被屏退在殿门之外,偌大殿宇显得空洞而森严。高大的蟠龙金柱沉默矗立,柱础上饕餮纹的兽目在阴影中泛着冷光。数排齐国重臣身着朝服按序鹄立于两侧,气氛压抑,无人敢轻易喘一口粗气。

齐侯吕诸儿独自高踞于玄玉宝座之上,身披玄色金纹常服,姿态依旧傲岸,如同盘踞深渊的龙。但那斜倚的姿态与平日里游刃有余的狂狷之态迥异。此刻,他面容绷紧如生铁浇铸,唇线抿成一道刀刻般的深痕,下颌微微抬起,视线越过空旷冰冷的殿堂,直直钉在殿门方向那一抹迥然不同的身影之上——那是鲁国的上卿,公子翚。

公子翚一身素黑麻衣,风尘仆仆未及洗脱,面色沉痛中蕴藏着不卑不亢的刚硬。他一步一步踏入这肃杀之气弥漫的大殿,在距离御阶尚有三丈之地立定。每一步踏在打磨光亮的黑金石地面上都发出清晰而沉稳的回响,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格外震撼。他挺直脊梁,目光沉静如千年古井的水面,毫不闪避地迎向高座之上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如鹰隼般锋利的审视。

终于站定。公子翚缓慢地、极其庄重地弯下腰,对着御座之上的齐侯深深地揖了三拜。每一个动作都充满古礼的韵味,一丝不苟,沉稳如山,却也带着莫大的沉痛。每一次躬身都如同将无形的重石压向这空旷的殿堂。

礼毕。他直起身,深吸一口气。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凝练,每一个字都如同磐石坠地,稳稳地送入整个大殿的角落:

“外臣鲁姬翚,敬告齐侯——”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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