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天命如弓弦(7 /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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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嗅到了空气中飘散的、商朝强弩之末的血腥气,悄然抬头、聚拢、磨利了爪牙。

“岛夷、淮夷……纠集十数大部……正驱舟如蝗蔽淮水而来!锋刃……已抵徐方边界!”来自东土的告急传报依旧带着颤音,字字惊心,“誓要夺其城!复其土!裂……裂大商东南!”东海咸腥湿润的风仿佛瞬间灌入帝乙耳中。东南——大邑商粮仓与财富之地!

不能再坐视了!必须将其彻底铲除!他帝乙亲征!

“大王。”左尹子服缓缓驱车靠近,声音低沉而谨慎,“淮夷据泽险,舟楫来往便易,其势众而我师深入……”他犹豫了一下,“恐粮道艰险……前时粮官奏报,已有数批粮秣在济水与淮水之交处延误,或有……波折……”风雨声似乎加大,车旁巨大的龙旗被吹得呼啦作响。

帝乙目光扫过车外。天色不知何时阴沉如墨,厚重低垂的彤云翻滚,边缘泛着病态的黄晕,如同沾满污血。狂风卷起道路两旁无边无际的长草和灌木,发出呜呜的悲鸣。淮水特有的、混杂着沼泽蒸腾的腥气与远方海洋咸腥的湿气,令人窒息地包裹着行进的大军。

这种天气……粮秣迟滞……波折……

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阴霾掠过心头。他不说话,手指在彤弓冰冷的木背上加重了力量。

一声凄厉的鹰啸猛地撕破狂风压顶的天空!一个黑点从厚重的云层中猛然扎下,如同被投掷的石块,带着令人心悸的速度直扑向大军阵前!

“护驾!”侍卫的惊呼与羽箭破空声同时响起!

噗!啪!

一支侍卫射出的箭擦着那鹰隼的翅膀而过!几乎同时,那俯冲的鹰隼也如同力竭一般,重重摔落在帝乙战车前不足十步的道路正中央!

尘土扬起又迅速被狂风吹散。

众人目光瞬间凝固!

那哪里是什么寻常鹰隼!

它的身体比寻常鹰隼庞大不止一倍!通体羽毛呈现出一种被沼泽浊水浸染的、黏腻污浊的黑绿色,仿佛长满了苔藓。一对粗壮的、覆盖着丑陋角质鳞片的利爪蜷曲着,指爪如枯死的树根。最骇人的是它的脖颈和头颅——那颈项如同怪异的鸟颈蜥蜴般扭曲着,眼睛是两团浑浊的、没有任何亮光的胶质体,根本不像活物!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来自腐臭淤泥深处的腥气瞬间弥散开来!那气味中还混合着某种难以形容的、类似于陈旧青铜被浸在死水里长久锈蚀的金属甜腥气!

“死……死的?”侍卫队长声音发涩。

帝乙眼神一寒,沉声道:“剖开!”

一个胆大的侍卫忍着强烈的恶心上前,拔出青铜短剑。锋刃刺入那怪物鸟腹腔时,竟发出划开坚韧皮囊的滞涩声响!

“呕——!”侍卫猛地发出一声无法抑制的干呕,踉跄退后一步!

污浊的暗绿色粘稠液体从那道破口涌出,散发出十倍浓烈的腐臭!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随着粘液流出的,并非正常内脏,而是几块布满诡异锈蚀痕迹的青铜薄片!这些青铜片薄如树叶,边缘锋利,刻满了纠缠扭曲如蛆虫蠕动的符号!

“报!”一个浑身裹满湿泥、头盔都跑得歪斜的斥候骑士猛地从大军侧翼的草丛中冲出,几乎是从翻滚的坐骑上摔落下来,带起一溜泥水!他连滚带爬扑到帝乙战车旁,声音因极度的惊恐和后怕而尖利扭曲,如同被捏紧了喉咙的鸡:

“大王!急报!大……大事……不不不……好!”他几乎语无伦次,挣扎着指向东北方向,那正是大商腹地的方位,也是大军粮道必经之地!

“孟……孟方!”斥候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脸上因恐惧而肌肉扭曲,“那……那群背主之奴……他……他们反了!”他猛地拔高了声音,带着血丝,“截杀了后军粮队!焚……焚毁了我军粮秣转运之所!如今……其甲戈已出巢穴!似……似要扑击我王驾后营!”

子服脸上血色瞬间褪尽,手指死死抠住车轼边缘:“孟……孟方?!怎会?!他们……”他猛地住口,意识到了更加可怕的可能性——孟方世受商禄,若无勾结外敌的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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