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如何定义国家(一)(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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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中国人的问题解决了,我们就可以讨论是该吊死、枪毙还是把资本家剁成碎片!’”

他摇了摇头。粗俗,野蛮。

这是1873年经济萧条,失业大恐慌和1877年全国铁路大罢工留下的政治脓疮。

经济衰退,失业率攀升,已经八年了,还没有解决。

不但没解决,反而催生出了全国六十多个白人工会,听说他们还想联合起来,成立一个全国性质的组织,这让所有的政客和资本家恐慌。

到时候,这句吊死资本家的发言就不只是发言了。

底层人吃不饱饭,是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的。

“野蛮,但至少诚实。”

霍尔参议员回来了,脱下手里的大衣,脸色也很难看,

“先生,”助手站起来。“这些工人的发言没什么意义。”

“但我必须听,”

“因为这个国家愤怒的工人,排华马上就要成为美国的‘国策’了。相比之下,我更害怕这个。”

霍尔扔给埃利亚斯另一份文件。

这是参议员约翰·米勒今天的发言稿。

“米勒参议员,”霍尔说,声音里带着疲倦,“他把那些没文化的工人的咆哮翻译成了莎士比亚。他用这些诗句来包装一种仇恨。他在国会煽动保护白人的纯洁性,叫嚣着扞卫共和国,而不是在背叛它。”

埃利亚斯翻阅着米勒的发言稿,

“他们为什么要现在行动?”埃利亚斯问。“《安吉尔条约》 去年才签署。我们不是已经同意限制华工了吗?”

“限制不够,”霍尔说。

“1876年的选举教会了两党一个教训,加州的选票至关重要。而现在,随着1880年的大选结束,两党都想把华人问题这个筹码收入囊中。这是一个绝对致命的牌,埃利亚斯,谁能解决中国问题,谁就能掌握这个国家的最高权利。

东部的资本家们害怕工人罢工,他们宁愿让工人们去恨中国人,也不愿让他们恨自己。”

“但这是错的,”埃利亚斯低声说。“这违背了《独立宣言》。”

霍尔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罕见的、严厉的微笑。

“埃利亚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说。

我们这个伟大的共和国无法在自家的土地上忍受六万或十万来自中国的贫穷、勤劳、善良的人民,这是怯懦和卑鄙的。

国父们所走的道路带来了安全、力量和荣耀,而国会现在即将走上的这条新路,必将带来耻辱、软弱和危险 。

美国从来都不应该是一个如此懦弱的国家。明天我要在参议院发言。我要告诉他们,我们现在所做的,与美国立国的根本背道而驰。我要告诉他们,基于种族排斥的法律,一旦确立,将在未来源源不断地动摇这个国家的根基。”

霍尔走向门口,然后停下。“哦,还有一件事。夏威夷王国的人发来了一份有趣的报告。去把它找出来。”

“夏威夷,先生?”

“是的。他们的国王卡拉卡瓦正在环球旅行。但他们的种植园主面临着和米勒参议员截然相反的问题。他们不是嫌华人太多,而是嫌华人不够。”

霍尔的眼中闪过一丝讽刺。“去看看吧。看看同一个移民威胁,在太平洋的另一端,是如何被当作救星的。这会让你看清政治的本质:它从来都与.... 种族无关,它只与选票和金钱有关。”

埃利亚斯·索恩点了点头,开始整理文件。

他大体知道夏威夷的情况,那里正在某些人的运作下,拼命地拥抱华人劳工,事实上,那个小国的经济也在腾飞,在那里做种植园生意的美国商人一个接一个都发财了。

当他离开办公室时,夜幕已经降临。

在城市的另一端,在纽约港口,一艘新的轮船刚刚靠岸。

它没有带来中国人。它带来了无数意大利人、波兰人和逃离俄国大屠杀的犹太人。

这个城市,这个国家,从来都是建立在移民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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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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