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南洋的风信(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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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运费更低,时间更短,还有保险。

那些依赖传统帆船、靠着人情和保护费做生意的本地船行,在这种现代化的商业机器面前,如同螳臂当车,很快便被碾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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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垄断劳工和航运是掐住了南洋华人社会的动脉,那么公司随后推出的金融和贸易服务,则是将绞索套在了每一个人的脖子上。

过去,海外华人将血汗钱寄回家乡,主要依靠“侨批局”。

这是一种基于同乡信誉的民间金融网络,虽然诚信可靠,但速度慢,手续费高,且风险极大。

公司利用其航运网络和与汇丰银行的合作关系,推出了一项名为“太平洋汇兑”的业务。

华工们可以在南洋任何一个公司的办事处,将工钱存入,他们的家人凭借一张盖有特殊钢印的汇票,便可以在香港、广州、厦门的指定钱庄取款。

速度快,费率低,安全有保障。

这项业务一经推出,便迅速摧毁了传统的侨批体系。

通过“太平洋汇兑”,公司掌握了整个南洋华工的现金流。

它清楚地知道哪个矿场在盈利,哪个种植园在亏损,哪个地区的资金流动最活跃。

接着,公司的贸易部开始发力。

他们将加州和公司自家农场出产的面粉、罐头、咸鱼,以及低价购买的工业品,布匹、铁器、煤油灯,大量运往南洋,以略低于市价的价格倾销。

同时,又大量采购南洋的香料、锡锭、橡胶等原材料,运往美国。

太平洋渔业公司的贸易部疯狂膨胀,人数不断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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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彬、阿昌叔,在一整支华洋混合的精英队伍辅助下,在新加坡主持召开了第一届“南洋华商总会”筹备大会。

广邀海峡殖民地、荷属东印度、砂拉越等地的头面人物参加。

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鸿门宴。

对于那些思想开明、愿意合作的商人型甲必丹和侨领,公司授予他们“总会”的荣誉董事头衔,并给予他们在新业务中的股份。

例如,槟城的甲必丹郑景贵,这位同时也是“海山”公司领袖的富商,就敏锐地看到了与公司合作的巨大利益,成为了第一批“拥护者”。

对于那些冥顽不灵、试图依靠私会党暴力反抗的传统势力,公司的手段更加直接。

阿昌叔亲自坐镇马六甲,带领一支由安定峡谷的“九军”和新招募的本地南洋小伙子组成的“公司保安队”,以“清剿海盗”、“维护航路安全”的名义,对几个负隅顽抗的私会党堂口进行了打击。

既是练兵也是屠杀,

几场单方面的大练兵之后,整个马六甲海峡的地下世界陷入了死寂。

对于那些既不合作也无力反抗的传统港主和乡绅,公司则采取了釜底抽薪的策略。

公司在他们的领地附近建立新的、管理更高效的种植园和居民点,提供更好的医疗、教育和治安,用更优越的生活条件,将他们治下的工人和佃户一点点吸引过来。

不出两年,这些旧式的“土皇帝”便成了有名无实的空头司令。

与此同时,公司与殖民政府的关系,也进入了一种微妙的共生阶段。

在新加坡,英国人惊喜地发现,这个“太平洋渔业公司”远比那些难以捉摸的私会党要“文明”得多。

它懂法律,按时纳税,最重要的是,它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效率,维持了华人社会的“秩序”,并且极大地促进了殖民地的经济繁荣。

港督府乐于与华人总会这样的“现代华人精英”打交道,甚至在某些涉及华人内部事务的案件上,会咨询总会的意见。

在荷属东印度,荷兰人则充满了警惕。

他们对这个组织严密、华人背景和美国背景掺杂的公司充满了戒心。

到1878年年末,太平洋渔业贸易公司已经在南洋建立了一个稳定的贸易体系。

然而,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还有一个地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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