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阎王殿(5 / 6)
然和一种凝固的、难以置信的呆滞。
嘴巴微微张着,似乎想喊什么,却只涌出大股带着泡沫的鲜血。
此刻瞳孔已经开始扩散,茫然地瞪着维多利亚港铅灰色的、无情的天空。
死了?那个不可一世的罗香主…就这么…死了?
李阿狗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牙齿深深陷进手背的皮肉里,才勉强抑制住喉咙里那声冲破而出的、不知是恐惧还是解脱的呜咽。
麻痹感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让他动弹不得,只能像只阴沟里的老鼠,蜷缩在巷子里面,瞪大眼睛。
死了,死了,都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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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
陈九的眼球上蒙着一层黏稠的红翳。
不是泪,是恨,是焚尽五脏六腑后淬炼出的杀意,浓得化不开,黏得甩不掉。
视野尽头,那支像无头苍蝇般在街巷上乱窜的车队,仍在枪声和硝烟里大喊大叫,乱成一团。
他们这支刚刚赶来的队伍,胸膛还在剧烈起伏,脚底发软。
但终究是赶上了。
可陈九这会儿看不见罗四海,他眼里只剩下一个人。
王崇和。
他那铁塔般的兄弟,不知道此刻怎么样,是否被押在阎王殿里,回首看他。
那断臂的创口,像一张咧到耳根的、无声嘲笑的嘴。
陈九的胸膛猛地一胀,像被一只烧红的铁钳狠狠捅穿、搅动。
赶上了,那就杀!
一个字,从牙缝里、从喉咙深处、从沸腾的血髓里迸出来,就是命令,就是号角,就是催命的符咒!
这支队伍动了。
不是冲,是炸开。
脚下再动,十几个刚刚还在大口喘息的人已化作一道裹挟着腥风血雨的刀尖,直扑那朝着结尾逃窜的队伍。
队伍的短枪开始点名,一声声暴戾的嘶吼。
砰!
冲在最前头那个打仔,连哼都没哼出一声。
头颅像个被铁锤砸烂的西瓜,红的白的,混杂着碎骨,猛地炸开一团妖异的血雾。
血雾未散,陈九的右手已到。
那柄王崇和手里的长刀不再是刀,是九天垂落的银光,带着斩断一切的凄厉决绝,斜劈而下!
嗤啦——!
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另一个乱喊乱叫的,连大半个膀子,被这记刀光毫无滞涩地一分为二。
血如同失控的喷泉,冲天而起,又淋下。
血雨腥风!
真正的血雨腥风!
短枪每一次轰鸣,都必然有一蓬血雾炸开,带走一条性命。
长刀每一次挥斩,都卷起一片残肢。
刀光枪火交织,这支队伍竟是逆着人流直插了进去。
挡我者死!
这四个字已不需要喊出,化作了实质的恐惧,缠绕在每一个维港致公堂打仔的心头。
所过之处,道路被迅速染红、汇成一条粘稠的血溪。
尸体横七竖八地倒下,有的头颅碎裂,有的胸膛洞开。
惨叫声、骨骼碎裂声、垂死的呜咽声、刀刃劈开骨肉的闷响、子弹钻入躯体的噗嗤声……无数绝望的音符在枪声的伴奏下混鸣。
杀!杀!杀!
胸膛里那只名为理智的弦,在目睹王崇和断臂的瞬间就已彻底崩断。只剩下复仇的火焰在熊熊燃烧,烧干了他的血,烧熔了他的骨,烧得他灵魂都在发出焦糊的尖叫。
每一枪,每一刀,都带着要将眼前这污浊世界彻底撕碎的疯狂!
枪管滚烫,被插回了腰间。
刀卷了刃,手臂机械地抬起、落下。
血水糊住了他的眼睛,他就用袖子一抹,视野短暂地清晰,旋即又被新的鲜血覆盖。
刀是凶器!心是修罗场。
杀念一起,便如狂龙噬心,无法约束!
杀!
再杀!
就在这血腥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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