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四海(2 / 7)
两根帆桁即可,无需爬上高耸的桅杆。
转向也很灵活,而且由于帆的重心较低,即使在强风中也相对稳定。
水手可以在甲板上完成大部分操作,工作的危险性不大。
陈九小时候就很擅长这些,在船上也都帮得上忙。
这艘西式帆船非常麻烦,操作复杂的横帆必须攀爬到数十米高的桅杆和横桁上,手动展开或收拢巨大的帆布。
风暴天气中简直要命。
更不要提转向,连张阿彬这种日日留在海上的,玩明白这艘船也花了很久。
转向是一个复杂的过程,需要所有水手在船长的指挥下进行精确、同步的操作,调整数十根帆索,让船头迎风转向。
这艘新改名的“水龙号”船上,光水手就有四十多个。
现在是“太平洋渔业罐头公司”的头船。
船身涂得漆黑,甲板上堆满了用油布严密覆盖的货箱。
表面上与每日进出港口的无数商船并无二致。
在吃水线之下那巨大的货仓里,也同样堆满了印着“咸鱼干货”、“加州农产”字样的木箱。
海风很大,将他那件半旧的黑色暗花短打吹得猎猎作响。
这身衣服,早已被血水浸透,又被阿萍姐洗干净,循环往复,变得僵硬,不复柔软。
贴在他精瘦的身躯上,勾勒出如猎豹般蓄势待发的线条。
他爬在桅杆上,静静地看着天边的火烧云,一言不发。
直到太阳落下,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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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龙号的船长室,是这艘三桅帆船上唯一一处能隔绝大部分风声与海浪咆哮的地方。
一盏罩着玻璃的油灯被牢牢固定在舱壁上。
一张宽大的海图桌,此刻被当作了餐桌。
桌上摆着几样简单的船餐:煮熟的土豆,大块的咸牛肉,掺了鱼干的燕麦糊,还有几条用烈酒和粗盐简单烤制的海鱼。
这艘船名义上的船长仍是被“拐来”好吃好喝的白发老头莫里斯,船上的厨子是莫里斯手下的一个修船工,做的也是白人饭。
不过陈九也不在意,能填饱肚子就好。
莫里斯知趣地让开了船长室,自己带着人去一边吃去了。
陈九坐在椅子上,快速吃完了肉,剩下碗里盛着半碗燕麦糊没怎么动,只是用勺子无意识地搅动着。
他的左手边,坐着小哑巴陈安。
这孩子比刚来金山的时候长高了不少,眉眼也长开了些。
最近被陈九看得紧,没给人放过血,又兼着学了些字,眼睛里那化不开的忧伤才少了几分,多了几分活泼生气。
他安静地为大家的碗里添上热水,又将烤鱼仔细地撕下鱼刺,把雪白的鱼肉放在陈九碗里,示意他快吃。
桌子的另一侧,是王崇和。
他依旧沉默如铁,那柄裹着粗布的长刀就靠在他的腿边。
他吃饭的速度很快,动作幅度却极小,一双眼睛看似盯着自己的碗,实则眼角的余光时刻警惕着这间狭小船舱里的一切动静。
南滩的船老大张阿彬,正大口地嚼着咸牛肉,他身上的衣服还带着未干的湿气,显然是刚从甲板上巡视回来。
“今晚的风向不对,北风顶头吹,船走得慢,”
他含糊不清地说道,“照这个速度,明天黄昏能到维多利亚港,都算系老天爷保佑喇。”
旧金山离维多利亚港并不远,乘坐太平洋邮轮公司的蒸汽船,四五天就到。
他们这种木质帆船,时常受到洋流影响,现在已经在海上走了半个月。
他们这些人中间除了莫里斯真正意义上当过远洋船长,其他人并不熟悉这段航线。
张阿彬拍着胸脯保证,等日后走多了,时间估计能压缩到十天。
陈九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心里却盘算着是不是找机会买一艘真正的蒸汽远洋船,可惜这船一开始只能靠白人水手,信不过。
再加上这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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