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罪与罚(6 / 8)
。
这只是一场肮脏的、地方性的、充满了政治算计的暴乱。
他若强行介入,等待他的,不会是国会的勋章,而是军事法庭的传票。
他会被指责为“滥用职权”、“干涉内政”,最终成为那些他所鄙视的政客们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这是这个国家的游戏规则。
他是军人,那些政客只会牢牢拴死他,驱使他,成为别人手里的武器。
他们怕死了自己。
这是他的“罪”,手里拿着太多枪就是罪。
穿了这身军服就是“罪”。
罪恶,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招摇过市,甚至成为某些人发家致富的阶梯。
而试图用铁腕手段去惩罚罪恶的人,却反而可能成为新的罪人。
何其荒谬!
他一个”英雄“军官,被人拴到西海岸的军营动弹不得,连一个狗屎的市议会都敢打他的注意,连他脚下的军营土地都想收走……
所以,当格雷夫斯那个疯子,那个同样从战争地狱里爬出来的、被出卖的退伍老兵,带着那个华人头领的“计划”找上门来时,谢尔曼在最初的震怒和警惕之后,竟感到了一丝……奇异的兴奋。
他看到了一个机会。
他惩罚的,不仅仅是那些在巴尔巴利海岸为非作歹的帮派分子。
更是这座城市腐朽的,无能的,官商勾结的……统治秩序!
他不在乎谁胜谁负,不在乎那些华人、爱尔兰人、意大利人之间狗咬狗的恩怨。
他只在乎,在这场由他默许甚至暗中推动的清洗过后,能否建立起一种新的、由他可以间接掌控的“秩序”。
这“秩序”背后的钱能让他挤到华盛顿去,成为没有人敢审判他的人,逃脱他的“罪”。
他以维护联邦安全之名,行干涉地方事务之实。他以旁观者的姿态,纵容了一场血腥的屠杀。
斗争的结果是什么,即将到来的反扑是什么?
谢尔曼不知道。
或许,他将如愿以偿,得到他想要的金钱与权力,在政坛上更进一步。
又或许,他会像格雷夫斯一样,被自己内心的罪恶感所吞噬,沦为别人的打手。
他想起那个名叫陈九的华人头领。
谢尔曼对华人没有好感,在他眼中,他们大多是些麻木、顺从、为了几分钱的工钱可以忍受任何屈辱的苦力。
但这个陈九,似乎是个异类。
他能组织起如此规模的武装力量,能策划出这样的复仇计划,甚至能将格雷夫斯和麦克·奥谢这样桀骜不驯的白人收为己用……
这个人的身上,有一种与这片罪恶土地格格不入,却又无比契合的狠劲。
他看着远处露台上那个年轻人,那人远远的朝他脱帽致敬。
算了....就当是致敬吧。
————————————————————
威廉·阿尔沃德市长的清晨,是被一阵急促而无礼的敲门声粗暴地搅碎的。
彼时,他正沉溺于一个掺杂着酒精、安眠药剂和权力幻想的深沉梦境。
在梦里,他站在新市政厅的阳台上,接受着万千市民的欢呼,布莱恩特和他的爱尔兰同党则在他脚下卑微地颤抖。
“先生!市长先生!醒醒!”
门外传来的是他首席政务秘书的声音,那声音失去了往日的冷静沉稳,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惊惶。
阿尔沃德烦躁地翻了个身,将头埋进柔软的鹅毛枕头里。
昨夜,他与几位德裔商会的人多喝了几杯。
宴会结束后,长久以来的政治压力与神经衰弱让他辗转难眠,不得不服用了两倍剂量的镇静药剂。
码头上强制推行的扩建案,层不出穷的暴力事件,党内对他更多的要求,背后商人的“试探”,还有布莱恩特的小动作,普雷西迪奥军营的反抗,太多....糟心的事了。
自从当了这个市长,一天也睡不好。
乔治那个老狗倒是舒服,顺便捞完钱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