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学与位(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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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他今日特意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脸上却有些不修边幅,胡子拉碴,与陈秉章那一身考究的绸缎长衫,梳理得齐整的胡须毛发没法比。

“九侄,”

陈秉章呷了口茶,目光透过氤氲的茶气,落在陈九那张略显疲惫的脸上,“你牵头办的呢间义学,今日行过真是办得风生水起。我在唐人街浸咁多年,未见过有学堂收埋成棚耕田佬读书。”

陈九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秉章叔过奖。不过想同胞多个识字的地方,日后在金山地头,能少受些欺负罢了。”

“唉,”陈秉章放下茶杯,幽幽叹了口气,“你心肠是好。横掂乜嘢手段都好,哄到张瑞南班友出钱出人。”

“但你看他们咁卖力,实是想栽培自己班马仔,这些脚板浸泥的苦力,学识两句洋文识数手指就走人。你睇实,十个有九个为了碗饭来,捱唔过一个月。”

“真是个材料,使乜沦落到今时今日?泥腿子始终是泥腿子,托极都唔上台面。”

“最后留低的这些,九成九是会馆安排的自己人、醒目仔,你实是帮人做嫁妆咋!”

“还有那个香港洪门新来的黄久云,你这般大张旗鼓地收敛人心,怕是早已碍了他的眼。”

陈九默然。这些他何尝不知。

秉公堂开张那日,六大会馆虽派人道贺,但一班人笑容背后的算盘声,响到隔三条街都听到,他心里清楚得很。

至于那个黄久云,最近更是小动作不断。

“总要畀乡亲揾条生路。”

陈九端起茶杯,眼神平静,“识多几个字好过日日被鬼佬当盲公,挨了骂仲要陪笑。”

两人正说着话,忽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似乎还夹杂着女人的斥责声和男人的粗野叫骂。

陈九眉头一皱,放下茶杯:“外面搞乜鬼?”

一个在学堂听课的娃仔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九爷,唔好喇!林小姐堂数课有人搞事!!”

陈九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开学第一日就有人搞事?边个够胆?”

“我不知道啊…!”

那孩子喘着粗气道,“不知哪里来的一班烂仔!拉埋七八件过来听课,在林小姐堂数课度起哄,仲...出言调戏林小姐!”

“岂有此理!”

陈秉章闻言大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班冚家铲!死性不改!而家踩到学堂都够胆!兆荣,今次唔可以手软!”

陈九的脸色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二话不说,起身便向外走。

千算万算,没想到有人竟然连对学堂的敬畏之心都没有,连这里都要来搞事?

“九爷!”那娃仔连忙跟上。

“人在何处?”

“就在…就在青年班的讲堂!”

陈九大步流星,穿过天井,直奔青年班讲堂。

陈秉章拄着拐杖,也气冲冲地跟在后面,也不知道几分是真心。

另外一个去报信的孩子喊来了前院外面秉公堂值守的汉子,抄起了腰间的利刃,杀气腾腾。

青年班讲堂内,此刻已是乱作一团。

林怀舟站在讲台前,脸气得通红,胸口剧烈起伏。

她手中还捏着半截被折断的炭笔。

在她面前,七八个歪戴着帽子、敞着衣襟的汉子,正一脸笑地将她围在中间。

为首的是一个三角眼,满脸横肉,正是协义堂的一个小头目,人称“烂头三”。

“林小姐,莫要动气嘛。”

烂头三嘿嘿笑道,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在林怀舟身段上肆无忌惮地打量。

“我们班兄弟诚心来学嘢,不过算盘嘀嗒嘀嗒,闷到抽筋!不如教吓我们第啲嘢?听闻你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掂?”

他身后的几个同伙也跟着起哄:“是啦!林小姐生得似朵花,教吓风花雪月好过计加减乘除啦!”

“我们堂主开声,话林小姐肯赏面过堂口坐坐,实当上宾招呼,也教吓我们乜嘢是...规矩!”

另一个协义堂的烂仔阴阳怪气地说道,刻意将“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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