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抵咩(4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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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到腾腾震!”

“但是我想,九爷您信得过我,将咁重要的事情交给我……我黄阿贵就算扔掉条贱命去搏,都要将件事办得靓靓仔仔!”

“后尾被于新嗰班冚家铲捉住,打到飞起……老实讲,嗰阵我都想过,不如认怂啦,保住条命仔最紧要。”

“但是一想起九爷您仲等紧消息,想起渔寮嗰几百个兄弟姐妹……我死死地气顶硬上,死都唔肯讲!”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平日里少有的郑重。

“九爷,我黄阿贵是个地底泥,冇乜大本事。梁伯识得运筹帷幄,昌叔够胆冲锋陷阵,何生刘生满肚墨水,崇和兄弟手起刀落枪头准……我呢?”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我乜都唔识,净是识些偷鸡吊狗、睇风驶艃地旁门左道!”

他的语气渐渐哽咽:“但九爷您唔嫌我腌臜,仲肯用我,当我是个人。呢份情……”

他拳头攥紧草席,“阿贵刻在心入面!”

“小人冇大志,唔求风光,只求跟在九爷身边,走脚打杂,出啲牛力,就够嘞!”

“有一日,我黄阿贵也能看着黄皮肤,留辫子的堂堂正正活着!”

他挺直渗血的脊背,字字铿锵:“九爷您捞大茶饭,身边总要有人做污糟嘢。我黄阿贵钻窿钻泥沟、收风打探,自问有几分料——”

他猛地抬头,眼中烧着决绝的火:“只要九爷您开声,我条命,随时就摆这里嘞!”

“我便是今日死了,也要同阎王笑着摆酒。我下去见祖宗,也是坐头桌!”

“就…就抵啦!”

陈九静静地听着,心中百感交集。他没想到,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油滑市侩的黄阿贵,内心深处竟也藏着这样的辛酸和……赤诚。

他伸出手,轻轻按在黄阿贵未受伤的肩膀上,:“阿贵,你能活着回来,比什么都重要。你这条命,不是你自己的,是渔寮上下几百口人的,也是我陈九的。”

“你的用处,不比任何人小。每个人都有自己该站的位置,该做的事。你安心养伤,等你好了,我还有更要紧的事,要交给你去办。”

黄阿贵用力地点了点头,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他平日不敢和陈九这样掏心掏肺,不知今日却怎么顺着心意一股脑咕噜出来了,此时却是满心满眼都是憋屈散出去的痛快。

痛快到忍不住想嚎叫几声。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人生,将彻底不同了。

我黄阿贵,也是个硬直男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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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冬雾如同浸透了水的灰色毛毯,沉甸甸地压在海湾之上。

码头上,新装的蒸汽起重机偶尔发出的短促汽笛声,与爱尔兰和华人苦力们在远方码头修建新泊位时传来的、被海风吹得支离破碎的号子声交织在一起,构成这座新兴城市躁动不安的晨曲。

小卡尔·阿尔沃德,身着笔挺的美国缉私船局制服。

深蓝色的厚呢面料在海风中纹丝不动,黄铜纽扣在晦暗的天光下十分显眼。

他金色的发丝在帽檐下被海风吹得微微散乱,却丝毫不减其眉宇间的倨傲。

他刚从一场充斥着官僚腔调和雪茄烟雾的晨会上下来。

上司关于“务必加强巡查,严厉打击日益猖獗的酒类与鸦片走私,以维护合众国税收与社会风评”的冗长训示,以及那几乎凝固在空气中的陈腐气味,让他本就因昨夜宿醉未消而烦躁的心情愈发恶劣。

“老大,今天又是这条线,巡逻天使岛北边那片烂泥滩和普雷西迪奥东边的水道。”

一个名叫帕特里克·奥康纳的下属凑了过来,他是个二十八九岁的爱尔兰裔,身材虽然不算特别粗壮,但眼神却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狡黠与油滑,是队里有名的“包打听”。

“听那些在码头区劣质私酿酒铺子里混日子的线人说,最近风声紧得很,那些从墨西哥或者哥伦比亚那边偷运烈性私酒的‘水老鼠’又开始在夜里活动了,专挑咱们换班的空档和那些该死的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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