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筹谋(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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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

火把突然暗了一瞬。陈桂新的眼睛在明灭间闪烁,刀锋微微后撤半寸。

他看向正在阅读信件的老汉,却只见那人泪流满面,手抖得不行,显然跟梁伯是故旧相熟。

“老哥…..”

他忍不住带着哭腔断断续续诵读。

“暌违七载,音讯两绝……”

“恍见天京城头血旗猎猎,方知故人尚在人间…..”

“清妖火船封海,洋舰如黑云压城…..后逃亡古巴,日砍蔗不休,监工鞭痕入骨,至今背上犹见焦烙“猪仔”印记…..漂洋两月余,终泊金山。”

“今据南滩废厂,率渔民百多人捕鱼晾晒。虽篷牖绳枢,然刀枪未锈,血性未冷……言萨克拉门托河谷有太平遗脉,终日躲藏,食腐鼠,不见光,某闻之五内俱焚…..”

“闻铁路公司豺狼环伺,兄等困守矿洞。某和陈九兄弟于古巴引蔗田暴动,纵火焚园,其烟蔽月经久不散。今时不同往日,华洋血仇,非霹雳手段不可破局。若兄决意起事,南滩百多人愿为后应。刀劈铁路之日,某当亲率疍民驾渔船沿河而下,以火油焚其金库,以盐渍封其尸骸。”

“天父杀天兄,江山打不通?兄莫忘,翼王剑折大渡河时,曾血书“来世再续天国梦”。今某等残躯苟活异邦,真要埋头缩卵一辈子?若不能教这些欺辱同胞的白鬼血染太平洋,何颜见天京城头万点魂?”

“黄金若粪土,肝胆硬如铁。”

“兄血是否未凉矣?”

“太平天国丁巳年残部 梁文德顿首。”

矿洞深处传来少年的询问,随即被人死死捂住,只剩断续的呜咽。

“秦伯说你们缺药。”

陈九眼眶不知为何也有些湿润,他示意旁边的汉子解开行囊,露出油纸包裹的金创药和三七粉。王崇和适时递上牛皮水袋,袋口倾泻出高粱酒香,这是托至公堂的老药师用蛇胆泡的清热解毒药酒。

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带着迟疑的节奏。

陈桂新突然收刀,脸上带着深深的落寞。

“带白皮过堂,要先饮符水!”

洞里出来的人端着碗,拿起王崇和的水囊倒出酒液,然后洒下一把灰,变成半碗黑汤。

威尔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着头喝掉,他惊恐地望向身边的卡洛律师,后者也被强行灌着,仰头饮尽自己那碗。

他不懂这些人搞什么把戏,还以为自己是被下了什么药,痛苦地呕吐,而不久前才达成合作关系的陈九却没有阻拦。

“带他们进内洞。”

岩缝比想象的更窄,两人宽的洞口越往里走越窄,陈九不得不卸下枪套侧身挤入。腐臭和排泄物的酸味涌来,让人眉皱。

卡洛的律师袍下摆沾满暗绿色苔藓,惹得他裹紧了衣袖,虽然厌弃但仍不敢抱怨。

他暗暗注视着前面带路的凶徒,那封信一读出来,剑拔弩张的气势顿时消散,两方人马都变得沉默,身上的冷意却更甚,让他不自觉起了鸡皮疙瘩。

这帮人要干什么?

从劫匪出现开始,这一路就像脱轨的列车一样,让他全然看不懂。

先是哄的那个落魄记者跟个狗腿子一样上蹿下跳,然后又四处乱窜。

不是说要去萨克拉门托寻人,不应该是四处打听吗?来这莫名其妙的地方干什么,一个清国佬的罢工营地又能做什么?

这里为什么这么臭!上帝啊!

他对自己未来的日子充满绝望,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满眼都是麻木呆滞。

转过三道弯,豁然开阔的溶洞让所有人呼吸一滞。三四丈高的穹顶充满刀劈斧凿的痕迹,本该壮阔的奇观却坐着躺着密密麻麻的黑影,在孤零零一个火把的残光下令人窒息。

岩壁凿出的“粮仓”里,空空荡荡。

“小心脚下。”

陈桂新踢开几个碎石头,“上个月有几个外出找吃食的被铁路巡逻队试新枪,拿人当活靶。”

“只找回来被野兽吃剩的骨头….”

带路的汉子举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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