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虎丘之行(3 / 4)
元节,虎丘后山死了七个书生…话未说完,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像是被什么呛住了。
我连忙起身帮他拍背,却注意到他的茶壶的盖子上刻着一个与《乙未杂记》扉页上相同的符号——一个圆圈里套着三个三角形。
这个现让我不由得会心一笑。
七月十五中元节,俗称鬼节。
即使现代也有告慰祖先、扫墓上坟的传统,何况这一千多年前的唐朝。
这样的故事不仅应景,也增添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也算业余生活的乐趣罢了。
其实,作为一个历史系的大学生,我当然知晓好多的民间故事和神话传说并非靠史书所记载,都是老百姓们的口口相传。
爷爷讲给孙子,孙子再讲给孙子……
离开茶摊时,老者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若见白莲开于血,切记莫回头!
说完便松开手,继续低头煮茶,仿佛刚才的警告从未生过。
我惠然一笑:“多谢老丈。”
就算没有老丈的提醒,我也深知这一趟虎丘之行不会那么简单。
对于一个现代信奉科学的人而言,现在已经不科学了,那就让奇怪的事继续生吧!
重新上路时,官道愈拥挤。
戴帷帽的妇孺扶着香烛,青衫文士执着折扇,更有富户家的小姐乘着油壁车,璎珞垂帘间漏出环佩叮咚。
所有人的衣袂都朝着西北方向飘动,恍若百川归海。
此情此景不由得让我这个现代人感慨,所谓盛世,不就是老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享受生活嘛!
可惜近在咫尺的“人祸”
正在偷偷凝望这本应该天下太平的江山。
一种无力感侵染着我的神经。
虎丘山门在望时,忽闻梵呗声声。
抬眼望去,云岩寺的金顶在晨光中流转,七重檐角的风铎应和着诵经声,惊起塔周盘旋的灰鸽。
山脚下,卖香烛的摊子连成彩帐,戴毗卢帽的游僧托钵化缘,更有波斯商人支起毡毯,琉璃瓶里的蔷薇水泛着奇异的紫光。
将枣红马拴在系马桩时,那畜牲突然焦躁地刨着前蹄。
我顺着它的视线望去,只见山门石阶旁立着个灰衣小沙弥,腕上的红绳在烈日下艳得刺眼——与《乙未杂记》书脊上系着的别无二致。
我径直的走过去,施主,结个善缘吧。
小沙弥捧着木托盘凑近,十二三岁的年纪,眉眼间却凝着不符合年纪的安静沉稳。
托盘里躺着几枚桃木符,刻痕里还嵌着新鲜的朱砂。
我拈起一枚对着日光细看,符上云纹蜿蜒如蛇,背面那个字却让我心头剧震——这分明是现代简体字!
木纹在指腹留下细微的刺痛,掌心忽然有种穿越那日被电到的知觉。
而袖口中那本《乙未杂记》现在也不安宁,好似越狱般的想逃离束缚。
小师父,我压低声音,这符可是云岩寺所出?
小沙弥合十行礼,腕间红绳滑落袖中:是玄真道长让贫僧在此等候有缘人。
说罢伸手遥指山顶,宽大的僧袖被山风鼓起,露出内衬上一道银线绣的八卦纹,午时三刻,后山白莲池畔。
言毕转身没入人群。
抬头再看时,小沙弥已经不见踪影,仿佛融化在了人群中,或者根本就不存在。
我无奈的苦笑,突然有些感慨,这小沙弥就像现代手游中的非固定npc,任务传达完毕就无影无踪。
山道渐陡,古樟的虬根盘结如蟒。
擦肩而过的香客们议论纷纷,有说昨夜子时瞧见剑池腾起青光的,有传吴王墓中宝剑自鸣的。
几个戴青纱面罩的妇人正在千人石前焚纸,火舌卷着金箔纸灰飘向半空。
剑池边的游人比肩接踵。
赭色岩壁上,虎丘剑池四个擘窠大字被苔藓染得苍翠,池水却清可见底。
倚栏观景的儒生们争论着王羲之题字的真伪,谁也没注意池底某块青石上,隐约浮着个与现代简体相同的字。
而我麻木的有些见怪不不怪了,不少文人墨客在崖壁上题诗作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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