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生死相助(1 / 4)
晨光尚未穿透窗纸,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便将我从混沌的梦境中拽出。
那声音如同骤雨击打门板,在寂静的黎明时分显得格外刺耳。
我猛地睁开眼,一时间分不清身在何处。
郎君!
郎君快开门!
门外传来李冶贴身侍女春桃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
我掀开锦被,赤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脊背。
匆忙拉开门闩,只见春桃脸色煞白,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胸脯剧烈起伏着,显然是狂奔而来。
她手中提着的灯笼在晨风中摇曳,投下晃动的光影。
郎君,不好了!
官府来人要抓你!
春桃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雷贯耳。
我瞬间清醒,仿佛一桶冰水当头浇下:什么?这?喉咙因刚睡醒而干涩紧,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还不清楚是什么要事,春桃急得快哭出来,手指紧紧绞着衣角,只听前院的家丁说,来了十几个差役,说您是敌国细作,要拿您问话。
她回头张望了一下空荡荡的回廊,又压低声音道:李大家正在前厅周旋,让我赶紧带您从后门走!
我手忙脚乱地套上那件靛青色圆领袍,手指因紧张而笨拙,几次都没能系好衣带。
最后胡乱打了个结,抓起枕下的木雕。
春桃已经麻利地卷起床榻上的被褥,做出无人睡过的样子。
刚踏出房门,前院就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粗暴的喝斥声,间或夹杂着瓷器碎裂的脆响。
我的心跳如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掌心沁出黏腻的冷汗。
春桃拉着我的衣袖,沿着曲折的回廊疾行,脚步轻得像猫,却快得惊人。
回廊两侧的芍药在晨露中低垂着头,晶莹的水珠顺着花瓣滚落,砸在青石板上出细微的声响。
我们穿过一道月亮门,来到后院。
这里种着几株老梅,树下散落着几个石凳,平日是李冶吟诗作画的地方。
此刻晨雾未散,梅枝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如同水墨画中的笔触。
快走!
春桃推开一扇隐蔽的小门,门轴出轻微的吱呀声。
门外是一条窄巷,青石板路面上还残留着夜雨的湿气。
去城南的醉仙楼找王掌柜,就说李大家让你去的。
我冲出后门,冷冽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江南特有的潮湿。
巷子幽深曲折,两侧高墙投下的阴影将我完全吞没。
我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在迷宫般的小巷中穿行,布鞋踩在湿滑的石板上几次险些摔倒。
跑了约莫一刻钟,确认没人追来,我才放慢脚步,混入街上渐渐多起来的行人中。
晨光中的乌程县城渐渐苏醒。
街边的早点铺子支起了布篷,蒸笼里冒出腾腾热气,带着面食的甜香。
挑着新鲜蔬菜的农夫、赶早市的商贩、提着水桶的妇人,各色人等穿梭在街道上。
我低着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普通的赶路人,但每一声马蹄响、每一声官差的呼喝都让我浑身紧绷。
来到醉仙楼,此时还未开始营业,大门紧闭。
我绕到后门,轻轻叩了三下,停顿,又叩两下——这是春桃告诉我的暗号。
门一声开了条缝,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
那人约莫五十来岁,花白胡子,眼睛却炯炯有神。
找谁?他警惕地问。
王掌柜,李大家让我来的。
我压低声音道。
他的眼神立刻变了,迅拉开门让我进去,又探头看了看巷子两头,才重新关上门。
跟我来。
他引着我穿过厨房——那里还残留着昨夜酒菜的油腻气味——又下了一段狭窄的楼梯,来到一间隐蔽的地下室。
密室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
一张简易的木床,一个小几,几上摆着茶壶和油灯。
墙上有个巴掌大的通风口,透进一丝微弱的光线,还能看到外面行人的脚踝匆匆走过。
李大家已经派人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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