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宫禁微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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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禄勋的职务,如同一个精致的囚笼,将陈暮束缚在宫阙深深的规则与琐碎之中。

他每日需处理的事务,细致到宫中灯烛用度、郎官轮值安排、甚至是某些祭祀典礼时器物的摆放顺序。

这些曾被他视为微不足道的细节,如今却必须投入精力,因为任何一点疏漏,在有心人眼中,都可能被放大为“怠慢职守”

甚至“不敬”

的罪证。

他很快现,这看似平静的宫禁之下,实则暗流涌动。

以伏完为的一些旧臣,虽表面上对曹操委任的这位年轻光禄勋保持客气,但那种疏离与隐隐的排斥感,无处不在。

陈暮几次依照规章,调整宫中部分区域的守卫班次,或核查某些用度出常例的部门,都会遇到或明或暗的阻力,经办宦官或相关郎官总能找出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拖延。

这一日,陈暮在核查去岁宫中采买丝绸的账目时,现有一笔高达千匹的锦缎,记录模糊,只标注为“御用特赐”

,却无具体领用部门或受赐人记录。

他召来负责此事的少府丞询问。

那少府丞是个面色白净、眼神灵活的中年宦官,闻言并不慌张,躬身赔笑道:“陈光禄明鉴,此乃陛下体恤老臣,特赐予几位德高望重之臣的恩赏,皆是按宫中旧例办理,记录……或许有所疏漏,下官这便回去查补。”

“旧例?”

陈暮翻看着账册,语气平淡,“是何旧例?赐予哪几位老臣?数量几何?可有陛下明旨或司空府批文?若无,便是宫中内帑滥用,你我都担待不起。”

少府丞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支吾道:“这个……多是伏国丈、董将军(指已伏诛的董承余党的旧臣)等人府上,皆是陛下潜邸时的老人儿了,恩赏惯例,向来如此……”

陈暮放下账册,目光清冷地看着他:“宫中用度,皆有法度。

从前如何,我不管。

自今日起,凡宫中一应赏赐、采买,需有明确缘由、记录,并报我核准。

无令擅支者,按律处置。”

那少府丞脸色变了几变,最终低下头:“下官……遵命。”

陈暮知道,自己这番举动,必然又会得罪一批人。

但他更清楚,若想在光禄勋这个位置上站稳,甚至有所作为,就不能一味和光同尘。

他必须划下界限,建立规矩。

这既是对职守的负责,某种程度上,也是做给曹操看——即便是在这看似闲散的位置上,他陈暮,依旧在认真做事,维持着某种秩序。

离开压抑的皇宫,陈暮与刘桢、徐干等年轻士人的交往,成了他生活中难得的透气之所。

他们常在“听松阁”

或城外的私家园林聚会,不谈敏感的朝政,只论诗文,品评典籍,偶尔也纵论天下人物,抒胸中块垒。

这一日,秋高气爽,众人聚于许都西郊一处名为“竹溪”

的别业。

流水潺潺,竹影婆娑,酒过三巡,气氛愈活跃。

刘桢性格狷介,几杯酒下肚,便按捺不住,挥着袖子道:“如今许都,只闻曹公之功,不闻天子之威。

长此以往,纲常何在?礼法何存?我辈读书人,读的是圣贤书,明的是君臣义,岂能一味歌功颂德,忘却根本?”

徐干性情较为温和,闻言劝道:“公干兄慎言。

曹公扫平群雄,安定北方,于国于民,终是有功。

如今天下未定,强敌环伺,亦需权宜之计。”

“权宜?我看是鸠占鹊巢!”

刘桢冷笑,“蔡瑁、张允,背主之徒,竟得高位!

那蒯越,号称智士,亦不过见风使舵之辈!

荆州名士风骨,荡然无存!”

陈暮静静听着,并未急于插言。

他注意到,在场其他几位士人,虽未如刘桢般激愤,但眼神中也大多流露出对当前局面的某种忧虑或不适。

这是一种普遍存在于中下层士人,尤其是那些更看重儒家正统和士人气节的人群中的情绪。

待刘桢慷慨陈词稍歇,陈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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