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宫阙深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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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禄勋的职责,与总揽机要、协调万方的尚书仆射相比,可谓是云泥之别。

陈暮的日常,从处理关乎数万大军生死、天下格局的文书,变成了巡视宫禁门禁、核查郎官名册、管理宫中部分器物供应等琐碎事务。

他身着崭新的光禄勋官服,手持符节,在许都皇宫那深邃的廊庑间行走。

宫殿巍峨,飞檐斗拱,彰显着帝国的威严,但也透着一股陈腐和压抑的气息。

这里的空气,似乎都与宫墙之外截然不同,少了几分沙场的铁血与朝堂的激辩,多了几分脂粉的甜腻与权力的阴冷。

他按例巡查各处宫门,守卫的羽林郎、虎贲郎皆肃立行礼,眼神中却带着几分好奇与审视。

这位新任的光禄勋,年纪轻轻,却是由权势滔天的司空一手提拔,又曾在南征中立下大功,如今却被安置在这个看似尊贵实则边缘的位置上,难免引人揣测。

陈暮面色平静,一一核验门籍,询问值守情况,指出几处细微的疏漏。

他做事依旧一丝不苟,并未因职位变迁而有丝毫懈怠。

这沉稳老练的气度,倒让一些原本心存轻视的宿卫老兵,收起了几分小觑之心。

巡查至掖庭署(管理宫中女官、奴婢的机构)附近时,他隐约听到一阵压抑的哭泣和低声的斥责。

负责引导的黄门侍郎脸色微变,连忙解释道:“陈光禄,是些不懂规矩的新选入宫的宫女在受教习嬷嬷管教,些许小事,污了您的耳。”

陈暮点了点头,没有深究。

宫闱深处,这类事情在所难免。

但他心中却升起一丝异样。

这哭声,与宫外流民饥寒交迫的哀嚎,与战场上士卒濒死的惨呼,似乎并无本质区别,都是这乱世中身不由己的悲音。

只是在这里,被包裹上了华丽的宫墙和繁缛的礼仪。

依制,光禄勋有定期觐见皇帝,奏报宫禁安全之责。

这一日,陈暮在黄门官的引导下,次以光禄勋的身份,踏入德阳殿(许都皇宫主殿之一)的偏殿。

殿内熏香袅袅,陈设华美,却难掩一种空旷和寂寥。

年轻的汉献帝刘协坐于御座之上,身着冕服,面容清秀,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疲惫和淡漠。

他身旁侍立着几名宦官和老臣,其中便有国丈伏完。

陈暮依礼参拜,呈上关于近期宫禁巡查的简要文书,声音平稳地汇报了几句“宫禁肃然,诸门安好”

的套话。

献帝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只是微微颔,说了句“爱卿辛苦了”

,便再无他言。

倒是伏完,目光在陈暮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复杂,混杂着一丝审视,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毕竟,眼前这位年轻人,是曹操的心腹,也是不久前以铁腕手段肃清“内奸”

、将李琰等人送入死牢的关键人物。

陈暮能感觉到,这殿内的气氛十分微妙。

皇帝像是一个精致的傀儡,伏完等人则像是努力维系着傀儡身上最后几根体面丝线的操线人,而他们所有人,都笼罩在曹操那无处不在的巨大阴影之下。

他清晰地认识到,自己这个光禄勋,就像是曹操放在皇宫里的一个眼线,一个象征。

象征着曹操对皇权的绝对控制。

这个认知,让他心中并无多少晋升九卿的喜悦,反而更加沉重。

离开皇宫,陈暮并未直接回府,而是信步来到了许都城内士人常聚的文昌街。

这里书坊林立,茶舍飘香,与皇宫的肃穆和司空行辕的威严截然不同,充满了文雅闲适的气息。

在一家名为“听松阁”

的茶舍雅间里,他见到了几位通过徐元引荐的年轻士人。

这些人多出身清流或中小士族,有才学,有抱负,但对曹操的强势和某些做法心存疑虑,尚未出仕或官职不高。

其中一人,名为刘桢,字公干,年纪与陈暮相仿,性情耿直,文采斐然,是“建安七子”

之一。

他直言不讳地对陈暮说道:“明远兄以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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