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曾国荃的心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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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封侯理所当然,我不是要和大哥抢这个侯爵。皇太后为何这等小气,舍不得封两个侯呢?难道我曾国荃在雨花台拼死半月的功劳,还抵不上官文在武昌安坐的功劳?”

“小声点,说话要有分寸!”曾国藩见弟弟竟当着下人的面指责起皇太后来,未免太放肆了,便正色道,目光扫过站在一旁的仆从,仆从们立刻低下头,悄悄退到门外。

“须知隔墙有耳,这话若是传出去,不仅于你无益,还会连累整个湘军。”

曾国荃却仍不服气,掀开被子坐直身子,眼神里满是委屈与自负:“攻克金陵是何等艰苦,我敢说,随便换另外哪个人都不可能拿下!官文坐在武昌安富尊荣,整日只知吃喝玩乐,却封了伯爵;李鸿章只收复苏、常,保全上海,便也得封伯爵,这个伯爵太不值钱了嘛!”

“老九,”曾国藩看着弟弟愤懑的模样,神色愈发严肃,语气却依旧沉稳。

“官中堂统辖两湖,为湘军筹饷补员,粮草器械从未短缺,这份功劳是实实在在的,岂是‘安富尊荣’能掩盖的?”

“李鸿章在苏南迭克名城,保全上海,使金陵贼匪进无援兵,退无窜路,牵制了太平军的主力,这份功劳亦是不可磨灭的。两人封伯爵,亦无可厚非。”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曾国荃肩上的肉包上,语重心长道。

“你如今的病症,多半是心中郁结所致。官文、李鸿章封伯,是朝廷平衡各方势力的考量,你若一味纠结于此,只会伤了自己,也坏了湘军的名声。”

曾国荃闻言,胸膛起伏得愈发厉害,却终究没再反驳,只是低下头,看着自己布满老茧的手——那双手曾握着长矛在雨花台冲锋,也曾挖地道时被碎石划得鲜血淋漓,如今却因一封上谕、一场封赏,变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他喉头动了动,终究只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肩膀也渐渐垮了下去,方才的愤懑与不甘,仿佛被曾国藩这番话压得散了些,却又添了几分难以言说的落寞。

曾国藩见状,心中既怜惜又无奈,伸手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温声道:“你好好歇着,我让府医来为你诊治,再熬些清热解毒的汤药。至于封赏之事,日后莫要再提了,咱们兄弟能为朝廷平定大乱,已是最大的功劳,何必执着于爵位高低?待你病好些,我再与你细说朝局的复杂之处。”

说罢,又叮嘱了仆从几句,才缓缓起身,脚步却比来时沉重了许多——他知道,弟弟心中的疙瘩,不是一剂汤药便能解开的,这朝堂的暗流与人心的复杂,比攻克金陵的战场,更难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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