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鸦片”之喻与历史混淆(1 / 2)
《清流报》发行第三日,胡适之在邺城西郊的“忘忧草堂”举办了一场闭门茶会。
此刻,十余位衣冠楚楚的士人散坐廊下,面前的矮几上除清茶外,还摆着几碟罕见的物事——产自岭南的罂粟膏。
“诸君请看此物。”胡适之用银匙挑起一小块暗褐色膏体,在烛火上缓缓炙烤,奇异香气随即弥漫开来,“这便是前汉时自安息传入的‘鸦片’,医家谓之‘底野迦’,可镇痛安神。然用之不当,亦能毁人身魂。”
他将烤化的膏体滴入茶盏,褐色在清汤中晕开:“适才诸君热议周铄新文,斥吾‘以封建之血洗帝国之罪’。然吾有一问,久积于心——”
他放下银匙,环视众人,声音陡然转冷:
“鸦片固由外国引进,何以长进民族不受其害?”
廊下一片寂静。糜芳有些不安地挪了挪身子,他经营着三条通往西域的商路,其中一条的秘密货单上,确实有罂粟膏这一项。
胡适之缓缓起身,踱步到那尊微笑的佛像前:“自孝武皇帝通西域以来,汗血马、葡萄、苜蓿、胡麻……外来之物何其多也!何以有的成富民之宝,有的成祸国之毒?若事事归咎外物,那我华夏自身,岂非成了任人涂抹的白绢?”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起来:“周铄之辈,张口‘帝国主义’,闭口‘民族压迫’。仿佛我华夏千年苦难,皆系外人所赐。那吾试问——”
“陈胜、吴广揭竿而起,该归咎于谁? 彼时匈奴尚未强盛,罗马更不知在何方!”
“黄巾百万裹头从张角,该归咎于谁? 彼时佛经初传,贵霜商队不过零星!”
“便是今日蜀中贵霜之祸——”胡适之的声音陡然拔高,“若刘备治下政治清明,百姓安居,贵霜铁骑安能长驱直入?若我大魏境内吏治廉洁,民智大开,罗马商贾安敢当街伤人?”
他走回座位,端起那杯混入鸦片的茶,却不饮,只是凝视着褐色涟漪:“病因在内不在外。一味指责‘帝国主义’,不过是为自身无能寻找替罪羊。正如瘾君子怪鸦片,却不怪自己意志薄弱;病者怪瘴气,却不怪自己体质孱弱!”
“妙哉!”国子监司业之子崔琰击掌赞叹,“适之兄此喻,直指要害!周铄等人,正是这般‘政治瘾君子’——将一切问题归于外因,自身便可免责!”
糜芳也松了口气,笑道:“如此说来,我那几条商路,倒成了传播文明之桥了?”
众人皆笑。唯有坐在角落的年轻编修卫瑜垂着头——三日前,他刚将胡适之“挡枪论”引发的舆情密报呈送宫中。此刻听着这番“鸦片论”,他只觉得胸口发闷,仿佛真的吸入了那罂粟膏的毒雾。
同一时辰,龙骧谷议事堂内,油灯通明。
周铄带来的《清流报》剪报在众人手中传阅。当读到“鸦片固由外国引进,何以长进民族不受其害”时,年轻的农会干事石锁猛地拍案而起:
“放屁!这老酸儒什么意思?是说咱们活该被欺负吗?!”
“石锁,坐下。”燕十三按住他的肩膀,眉头紧锁,“胡适之这话毒得很。他把帝国主义侵略和正常商贸往来混为一谈,又把内部阶级矛盾和外部民族矛盾搅成一锅粥。”
孟瑶在竹简上快速记录着要点,此时抬头道:“最险恶的是最后一句——‘陈胜、吴广、张角等,又该归咎于谁?’这是要把历史上所有农民起义,都扭曲成‘纯粹内乱’,进而否定外部压迫的存在。”
“他在偷换概念。”一直沉默的徐文突然开口:“鸦片是商品,贵霜铁骑也是商品吗?罗马商队伤人事件是贸易纠纷,还是武装侵略的前奏?胡适之故意模糊这两者的本质区别。”
周铄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巨幅地图前。图上用不同颜色标注着各方势力:曹魏的玄黑,季汉的赤红,贵霜的绛紫,罗马的靛蓝,以及赤火社的点点星火。
“同志们,胡适之提出了一个根本性问题——”周铄手指划过地图,“如何区分内部矛盾与外部矛盾?如何理解帝国主义侵略的特殊性?”
他转身面对众人:“让我们回到他那个‘鸦片之喻’。鸦片确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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