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8不被理解(1 / 4)
等阿尔多详细汇报完,又免不了几句恭维,才躬身退出宫殿。
亚历山大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这才揉了揉眉心——和这种人打交道,比看十份战报还累。每一句奉承都像裹着糖衣的针,甜腻之下藏着算计,得时刻提着心防着,生怕哪句话被曲解了去。
但思绪很快转回电报机上,量产电池还需要漫长的时间,提纯原料、调试生产线、培训工人……每一步都像在泥泞里跋涉。光是提纯硫酸的工序,就得反复试验浓度,稍不留神就会腐蚀设备;
工人也得手把手教,那些从没接触过电学的农家子弟,光是理解“电流”两个字就要费上半天功夫,可他有的是耐心。
想象一下吧,当电报网络铺开,边境烽火刚起,电流就能带着警报冲回首都;前线缺粮少弹,一个电码就能让补给火车连夜出发。那些还在用信鸽和快马传讯的敌人,就像蒙眼的骑士,而他将握着照亮战场的灯。
亚历山大走到书桌前,摊开羊皮纸。
笔尖划过纸面,勾勒出电报机的草图:电磁铁要缠上最细的铜线,每一圈都得绕得均匀,多一圈少一圈都会影响灵敏度;摩尔斯电键的触点要打磨得光滑如镜,确保接触的瞬间不会有丝毫卡顿;电缆的绝缘层得用浸过沥青的麻布,不然雨天容易漏电……
他甚至计算起电线杆的间距,在图纸边缘标注:“每五十步立一根,用橡木,防蛀。”笔尖顿了顿,又添了行小字,“根部刷三层桐油,能多撑五年。”
窗外的月光爬上图纸,照亮了角落里的字:“三年。”
他估摸着工程周期,指尖重重敲了敲纸面。三年后,赞赞的铁路网会像血管般铺开,电报线就是神经,将整个王国连成一个有机的整体。到那时,无论边境的牧民还是港口的商人,都能通过电码传递消息,再不用等上十天半月。
到那时,无论敌人从哪个方向来,他都能第一时间握紧拳头——这一次,他不会再让消息滞后成为致命的漏洞。
笔尖在“摩尔斯电码对照表”几个字上停顿片刻,亚历山大忽然笑了。或许,该先让军队里的通讯兵学起来了。那些小子记性好,说不定半个月就能背熟代码,正好能跟上设备研发的进度。
亚历山大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起身离开了书房。
刚转过走廊拐角,就看见儿子汉斯正鬼鬼祟祟地在廊柱间穿梭,小脑袋东张西望,像只警惕的小松鼠。脚下的皮靴在大理石地面上蹭出细碎的声响,每一步都透着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动了什么。
亚历山大心头泛起一丝好奇,放轻脚步走过去,故意用低沉的声音问道:“汉斯,你在搞什么鬼?”
小男孩猛地回头,一见到父亲,脸上的紧张瞬间消散,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睛亮得像两颗刚打磨好的琥珀。他仰着小脸,毫不犹豫地嚷嚷道:“我在找维罗妮卡!我们在玩捉迷藏呢!”
亚历山大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走廊里荡开,惊得廊角的油灯轻轻晃了晃。汉斯和维罗妮卡虽然差了五六岁,一个是蹦蹦跳跳的小不点,一个已经是半大的姑娘,却总能玩到一块儿去。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知道,维罗妮卡在皇宫里没什么同龄玩伴,平日里总是安安静静的,像株怯生生的含羞草。如今能跟汉斯、还有更小的赫尔加打成一片,像个真正的大姐姐那样照看着两个小家伙,倒也让这深宫多了几分生气。
正想着,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走廊旁一张铺着深绿色绒布的长桌。
刚才和汉斯说话时,桌布边缘似乎轻轻晃动了一下,像有小耗子在得格外蹊跷。
亚历山大心中了然,悄悄走到儿子身边,单膝跪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汉斯耳边低语:“她躲在走廊的桌子底下呢……”
汉斯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坏笑,飞快地朝父亲点了点头,小脑袋像只啄米的小鸡。他故意板起小脸,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到桌边,猛地掀开了垂下的桌布——
藏在盖,亚麻色的卷发乱蓬蓬的,像一蓬受惊的蒲公英。见自已被发现,她立刻撅起了嘴,蓝眼睛里满是不服气,清脆的嗓音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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