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完璧归赵(1 / 2)
一百七十三章
额娘和春婵都去了景仁宫,整座殿阁里空寂无人,只留下嬿婉怔怔地倚榻而坐。
人总是在独处时最易胡思乱想,更何况她本身就忧思甚重。她回想着春婵请安归来的那一言,心一下一下地跳得极沉。
皇阿玛派了全寿去查案,那定是相当重视此事的,御前的内侍们绝无可能不知情,甚至还会时常听得慎刑司宫人来回禀皇阿玛的言辞。
所以说到底,进忠没有半分希望仍被她蒙在鼓里,凭他的冰雪聪明,肯定一早就料到了是她下的手。
而他始终未登临过永寿宫,心思似乎已是很明了了,他大抵不愿再与自己这样任性毒辣的女子有所瓜葛。
分明曾经就预想过以进忠的秉性其实不会喜欢真实的自己,可真正到了今日,她才发觉自己根本就接受不了这一事实。她枕着自己的臂弯,埋首叹息。
没有所谓的歇斯底里和痛彻心扉,但她感到身上一阵阵地发冷,冷得她必得蜷缩起身躯才能获得微末的一点温暖。
但他至少没有去向皇阿玛揭发,他还是给自己留足了体面的,只是下一回再与他相逢要以怎样的心态和语气去面对他,她胡思乱想着,手指的灼伤处重压在茶几上也浑然不觉。
大不了与他退回最初的相敬如宾罢了,横竖还能在梦里与他相会。她竭力想自劝,却是徒劳,因为她清楚地记得自烧宫以来他也一次都没有在噩梦中与自己相见,她在浅眠中走马灯一般地见了太多破碎的场景片段,也见了不少她已日益眼熟的嫔妃宫人,唯独没有见到他。
清辉溢彩的玄度由苍穹而落,短暂地在她怀里停留了这些时日,现如今怕是又要归至她触碰不到的重霄之上了。
她万般地想留住他,却又确知他的意志并非凭借自己就可左右的,他的一身傲然风骨实则只是在面对自己的娇蛮天真时姑且地弯折而已。
带着无尽的遗憾,嬿婉昏昏沉沉地睡前,醒来时春婵已在身边,嗫嚅着似要说什么。
春婵几乎彷徨了一路,反复作着是否要告诉公主进忠不久就会登门的心理斗争。明明已打定主意要委婉说出,可见公主精神恍惚的模样她又退缩了。因为她到底也没有十成的把握笃定进忠立马会来,她怕急切地诉出,反倒让公主有了不切实的渴盼,希望得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也是因为进忠出景仁宫时最后留给她的眼神过于冰冷,她不够了解进忠,所以难免阴差阳错地忐忑起来。
“公主,您好好歇息吧,要不要回床上小憩一会儿?”春婵估摸着就算进忠要来,也该是夜间下了值以后,所以抱着让公主养精蓄锐的目的劝她。
“不必了,睡得不舒服。”嬿婉摇首拒绝,不敢告诉春婵自己即便是白日里昏睡也开始见到影影绰绰的幻象。
进忠这半日根本无法静心当差,每时每刻都忍不住猜测公主的伤情,到了下值时几乎是失魂落魄地往他坦狂奔。
去太医院、御药房求药无异于自曝,又等不及下一个轮休的日子出宫采买,他思来想去只有先前藏在柜中的那包金创药了,虽不知是否算得上对症,但总聊胜于无。
他把藏好的金创药取出,思绪又回到了几个月前的那一场面,自己情急之下为恶意揣度公主而跪下叩首,结果硌到尖锐的石子生生磕破了额头。她当时还假意说心疼那块被他磕到的地,后来再想其实大抵就是拐弯抹角地心疼他。
那日还想着公主送给自己的东西不易得,必得永远珍藏着当做念想,没想到时至今日还真派上了大用场。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已无必要留念公主的赏赐了,若他敢于开口索求,那对着公主求什么就能得什么。
取过桌上其他太监给他送的白团子,他以指尖稍稍一蘸抹在自己眼下,以掩盖消不掉的青圈。
他携了金创药出去,忽见黑蒙蒙的夜空飘起了零星的小雨,他生怕过一会儿下得大,赶忙回屋取了伞再行。
公主不声不响,以手托腮怔怔地望向窗外的雨丝,后来甚至还将窗彻底打开,延颈注目向雨中凝视。春婵观得她这一举动,心下不由得一惊,又不敢询问她是否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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