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意外的对质(1 / 2)
一百六十章
“是否有真才实学并不全然等价于此人是否可用,甚至而且有些看似才疏学浅者也会有常人意想不到的谋略,用人最关键的还是要看清对方的秉性。”似在给自己找一条后路,实则又似把自己的后路给生生切断了,毕竟他往后多半会有暴露出自己卑劣的那一日。
“淇公子可知李训和郑注是因何而发迹的么?”又一个隐隐与自己的前世经历有几分相像的轮回,他克制住内心的焦灼不安,幽幽地问四阿哥。
“买官?或是裙带关系上的位?”他如此询问果然激起四阿哥强烈的好奇心。
“郑注博取当时的另一宦官王守澄的信任,得到了被引荐给文宗的机会,李训买通郑注,差不多也是由此上的位。后来郑李二人与文宗越来越亲近,不知怀揣何种目的献计要除去宦官势力。就算姑且他们不为谋私谋权,他们的行为也颇为不当,首先在几个权宦间周旋拔擢,又杀死了他们不喜的个别宦官,已是打草惊蛇,其次他们连王守澄都先靠提拔仇士良来打压,后直接毒杀。搅弄风云到了最后,因得意忘形、计划不周密而间接地死在仇士良手下,倒也不算太令人意外了。”其实他并无为王守澄平反的意思,但触及内心最隐秘的旧伤,他还是抑制不住地通身觳觫了一瞬。
或许已无怨恨了,连疼痛都因伤口的愈合而早已泯灭不现,但这仍是他亲身的经历,甚至是只多不少的二十余年,笼括他两辈子的纵向长度都占比极大的二十余年。
“王守澄也不是个好人,许是黑吃黑而已。”是啊,自己与王守澄着实没有分别,他向四阿哥轻笑,摇首道:“我也不是可惜他,只是想借此点一点文宗敢用这样无利不往、精于钻营的郑李两人,就得担得住后果。”
“进公子之言让我受教了,人品远大于才学,若人影都不正,那难保会发生借机谋私甚至自相残杀的事,无论除去奸宦的计划有多周密,就算成功,也不过是让权柄移位,落入心术不正的另一拨人手中。”四阿哥将他的话理解成了似是而非的另一番意思,但多少是有些道理的,他也未否认,搪塞着称了是。
“只可惜了无辜的人,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不光是百姓,连宰相、官员都逃脱不了。”四阿哥的仁善让他多少有些忧心,毕竟皇上不喜,但四阿哥往往意识不到,下一回又是如此。可见其怅然感慨,他反过来思量若非四阿哥仁善,自己也根本无法取得他的信任,横竖是难以两全的。
“于卢仝这样的人来说,确实是飞来横祸。”于是,他顺着四阿哥之意接了句口。
“我昨日回去之后查阅了一番卢仝的生平,得知他与进公子你有些相像,也是安贫乐道的苦读者,性子也极为端方清廉,若你们生在同一时代,或许会生惺惺相惜之情。”他迟早有一日要忍不住笑出声来,四阿哥越是满面肃然,他越是只觉荒唐,恨不得躲去无人处前仰后合一番才好。
“不,我不太欣赏卢仝。”他忍笑直摆手,迎着四阿哥不解的目光,他竭力组织措辞,使自己免除挑刺之嫌。
“年少赋有才名很不错,隐居不愿仕进也很不错,可这两者和在一块,可要害死自个儿了。”他目睹四阿哥眸光一动,神色专注地盯着自己,不由得继续分说道:“本就处于乱世,要么别让世间形形色色的众人得知你有才而自恃清高不愿入官场,要么你大大方方地展示自己的志气和能力,并在官场上叱咤风云,倒也痛快。就怕这样的两头不着落,反而遭人惦记甚至嫉恨。自己并未为官,但与官员往来密切,且还喜作讽喻诗,遇上甘露之变后宦官派来清算朝臣的吏卒,当然是必死无疑了。”
自己确实不能苛求进忠站在卢仝那类人的立场上,毕竟他的身份本身就与其对立,于他而言没有一味地为权宦说话就已是很公正了。思虑至此,承淇幡然醒悟,本打算闭口不谈,可转念一想进忠的话虽不大中听,但如何不是现实。
进忠若露才,单单在皇阿玛身边伺候时就得死千万次,其实这番话显然是基于他的日常经验作出的判断。眼见他垂首缄默,承淇慌忙出言:“不,我不是看不起你,我只是…”
酒壮人胆,没想到茶也壮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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