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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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章

“本宫还有事要与公公说呢,公公勿急。”嬿婉又打了个寒颤,双臂环抱着盯进忠。

听春婵说进忠的他坦空荡得跟雪窟窿似的,嬿婉忽然起了兴趣,全然忘了之前还不欲进他的房门。

进忠在等她说出此行的最终目的,不料她一撇嘴道:“都末春了还这般阴冷,颇为反常,不如本宫也反常一回,进公公的他坦避一避风吧。”

进忠被她唬得心狂跳不止,偷摸着转头瞄了一圈,四周几近寂寥,唯有几乎不可耳闻的细微虫鸣声,伴着风吹花叶的轻小响动而已。

这不合礼制,但公主再这么冻下去他也实为不忍,又不可抗命,他只好闭目轻叹一声,引公主快步随自己入了他坦。

屋内只有一支火烛吐着微茫的暖光,公主像是掩在了半见色的光晕里,二把头上簪钗冷翠的碧色显得和暖了三分,步摇轻曳的掠影也被烛光黯黯地投射在了公主凝滑如脂的面颊上。她不知想到了什么,伸手以指尖抚过点缀在发间的那几支簪,睫毛颤动不已,眼波似晶透的琉璃珠般流转。

公主的国色天香无需任何华美衣衫加以显衬,但他素喜她穿蓝,夜色昏茫间他还不曾细观,此时眼见,他顿觉一股冷泉醒面般的战栗从头顶激到了脚心。

可他最不该喜爱的同样也是着蓝褂的她,因为她自己最不愿面见的就是蓝褂的自己,他若执意这样的喜好,便是明知故犯的无耻卑劣。

进忠既无勇气面对公主的月貌花容,又无勇气抗命垂头,只好退开半步与她并立。烛光虚笼着他们,薄浅与厚浓的蓝虽还未曾相依,但也似昏黄中水天一色的晕染。

他万分畏怕公主误解自己,但还是不得不阖窗锁门。他有意留心公主的神情,见其毫无惧怒之色,这才稍稍放心,正打算与她解释。

“确实不能让人瞧见本宫在此。”公主及时地发了话,他将解释咽下去,伸手试图搬坐具请她坐下,可手刚拂至椅背就犹豫着停了动作,开始盘算自己平时用的坐具约是不配请公主使得的。

嬿婉的目光一一扫至屋内陈设,和春婵所说相差无几,又见进忠畏缩地立在椅边,忍不住反客为主地劝慰:“好了,本宫都自愿进来了,自是信得过你。”

进忠还未从怔神中彻底缓过劲儿来,只眨巴那双狗儿眼,不知该作什么举动,便把帽冠摘了,踌躇着道:“公主有什么想与奴才说的,奴才都洗耳恭听。”

见了他光洁的前额,才知仍有些许淡痕还未褪去。约是没有好好抹药,嬿婉心想,但既然他说好了,那就当他是好了,别去揭穿才是。

“本宫想说,自本宫去御药房求药那日起,公公你似乎总在本宫或丢人现眼或偷摸行事时将本宫瞧个正着,真乃奇事。”求人的话她还是说不出口,且她回想他拒绝了自己多次,几乎意欲就此放弃,而进忠又有意无意地瞅了她好几眼,瞅得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先胡诌两句。

“公主,奴才不是有意为之的,好几次都是赶了巧。不,是赶了不巧。”嬿婉见他一手紧捉着另一手,紧得指关节发白,又失了体面般急切地分辩起来。

“也是,公公确实只是赶上趟了而已。”他松了手,指头犹在轻颤。

到了这一世,她果然还是被雨夜困缚着,因额娘生病而去求药,却被自己言语冒犯故起了戒心,又逐渐争得在皇上跟前得脸的机会,这世的初见仍是她命运的转折,她心心念念的正是要把从前的她以及目睹这一切的自己抹杀掉。

进忠呆愕地立着,心急之下已有汗珠从他额角垂落下来。嬿婉料得到他急,却料不到他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公主,您把奴才当作石块、杂草或是随意哪件物什吧,千万不要拿奴才当人来看,您就当失意时只是途经了某样会动的物什罢了。”

如若公主看他碍眼,连物什都不配他当并要他即刻死去,他必甘愿照做。可是一则提死定犯公主忌讳,二则即使他死了公主也会在午夜梦回照旧想起往事为之作呕,连转了世都如磐石般难移的心性永远熨帖在她身上,她大概率忘不了与自己的接触,所以根本不是靠他一死了之就能到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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