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三眼乌鸦(2 / 4)
剧烈地蹬踢,脚上的皮靴刮擦著地面,搅乱了落叶和泥土。
挣扎持续了几次心跳的时间,然后那双腿猛地一僵,最终无力地垂落。
然而,当俘虏的生命隨著喉间涌出的鲜血一同消逝时,布兰登史塔克却清晰地尝到了味道。
铁腥味。
浓重、温热、带著生命最后热度的铁腥味,充满了他的口腔,沿著喉咙滑下。
这味道如此熟悉,瞬间將他拉回躲在夏天毛茸茸的身体里,撕咬猎物时的记忆。
鲜血是力量,是生命,也是死亡。
惶惑攥紧了他的心臟,恐惧让他想要逃离。但在这之下,一股隱秘的、几乎无法承认的兴奋感,如同深水下的暗流,悄然涌动。
是这鲜血的味道,是这掌控生死、窥视秘密的力量带来的战慄。
这复杂而强烈的情绪波动像一记重击,將他从绿色之梦中狠狠推了出去。
布兰猛地睁开眼睛,胸膛剧烈起伏,真实世界的空气灌入肺部,带著泥土和蘑菇的腥气,取代了记忆中鲜血的金属味。
他眨了眨眼,適应著昏暗的光线。远处地下河的水声潺潺传来,与近处柴火噼啪作响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梅拉和玖健正蹲在火堆旁,搅动著一锅浓汤。汤已经沸腾,白色的蒸汽在洞穴中瀰漫开来,带来一丝暖意。
梅拉抬起头,棕色的髮丝垂在额前,被汗水打湿。她看见布兰醒来,嘴角微微上扬。
“你还要再睡会儿么汤还没燉好。”她问道,手中的木勺仍在锅中缓缓划动。
布兰摇摇头,动作有些急促。“不用,我可以等著。我睡得太多了。”
他的声音带著刚醒来的沙哑,下意识地用手背擦了擦嘴,仿佛要抹去那並不存在的血腥气。
梅拉放下木勺,走到他身边。她蹲下身,与布兰平视,绿色的眼睛里带著关切。“这回见到你姐姐了么”
“艾莉亚没有。”布兰吞咽了一下,喉结滚动。“不过我见到了我的母亲。”
提到凯特琳夫人,布兰的心揪紧了。
在绿色之梦里,他清晰地看到了滦河城那场染血的婚礼,看到母亲如何从喜悦的婆婆变成復仇的鬼魂。
他看到她脖颈上深可见骨的伤口,看到她那双曾经温柔抚摸他头髮的手变得僵硬冰冷,然后又重新站立起来。
那些画面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既让他恐惧,又隱隱感到一丝安慰至少母亲以某种形式继续存在著,儘管那形式令人不安。
“她的眼睛...是红色的,”布兰低声说,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盖在腿上的毛皮,“就像心树的叶子。”
玖健从火堆旁转过头来。这个阴鬱的男孩总是皱著眉头,仿佛肩负著整个世界的重量。
“红神的吻,”他说,声音平静却沉重,“与异鬼的復活不同。但两者都是对自然秩序的违背。”
布兰没有回应。他不懂这些魔法的区別,只知道母亲不再是原来的母亲,而艾莉亚他那个活泼倔强的姐姐如今正与那位被称为光明使者的人同行。
在梦境中,布兰看见那位使者如何从森林中现身,如何沿著海岸线行走,最终在河间地建立起一座闪耀的圣堂。
他什么时候会来北境布兰不知道。身为绿先知,他能看见过去,却对未来的迷雾无能为力。
“我认为绿先知就是那些孩子们的巫师,”布兰曾经这样对三眼乌鸦说道,“那些歌者,我的意思是说。”
彼时,洞穴深处传来细微的歌声,那是森林之子们用古语吟唱的旋律,婉转起伏如河流奔涌。
在这个三眼乌鸦棲身的洞穴里,居住著六十多个森林之子,但只有叶子会说通用语。其他的歌者几乎不与他们交流,仿佛这些人类不过是洞穴中的石头。
对於布兰的猜测,三眼乌鸦回应道:“某种意义上,你称为孩子的那些森林之子有像太阳一样明亮的金色的眼睛。但是在很久以前某个人生来就有血红色的眼睛,或者像心树上的苔蘚一样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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